“重修”难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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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5月13日 13:50 《中国企业家》 | ||
“重修”上海,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一个话题 文/本刊记者戚娟娟 难题一:上海风格在哪里?
记忆中,上个世纪90年代的浦东大开发仿佛是一场轰天动地的迷乱都市化运动。美国摄影师罗伯特·莱克曾在美国最权威的建筑杂志《Architect》上毫不客气地描述彼时的浦东:“模仿是表示谄媚的最亲近的方式。但不幸的是中国建筑设计机构在不甘心向美国摩天楼示弱的时候,却将上海的天际毁坏得太多。” “的确不能再像当年浦东那样搞了。”陈伟恕参与过浦东早期设计开发,时隔数年,这位当时的复旦大学教授、今上海实业集团副董事长言辞间颇有悔意:“当时感觉要创造出新的香港、要比新加坡好,要向纽约学,外国人来了说真的比纽约还好啊!但这是怎么样的社会形态?—没有自我,人始终处于一种很紧张的状态。” 浦东新建的结果不知算不算上海一块时髦的伤疤。10年间,上海的开发重心由浦西移向浦东,又由浦东移向了浦江两岸。在拼命追逐了一番新的空间之后,上海似乎又回到了来时的地方。 “上海不像中国人的上海。浦西的外滩很漂亮,但那是英国人的建筑;浦东高楼林立,都说是曼哈顿,也不像上海。我去欧洲出差,任何一个小国家都有自己风格的建筑,荷兰有荷兰的建筑,德国有德国的建筑。什么是中国人的建筑,很少有人提。”证大集团董事长、“新上海人”戴志康对上海建筑的评价不可谓不中肯。 难题二:商业与文化的平衡 “新天地”被认为是开创了中国旧城改造的一个范本.“做完新天地后,我的看法完全不一样了。对于一个城市的建设来说,建一栋楼,我现在觉得没大意思,没有像我现在做的这一块意义这么大。”罗康瑞不无自得,但瑞安集团由此背负了可能将近10年无法收回投资的重压。 单从商业算计上,重修远比新建所付出的代价要高昂得多。高度与容积率的限制,保护与开发之间的平衡,使许多开放商心存疑虑,而使用功能的变更所隐藏的社会伦理问题,也不能不令人深思。 关于改造石库门修建“新天地”有这么两个版本: 某日,瑞安公司的一名高层管理人员步行到即将拆除的石库门前,遇到一位在石库门里生活了一世的老太。老太很高兴,终于可以离开旧地,住上新房了。为在石库门前最后留影,老太专门拿出漂亮的衣衫,还化了淡妆。 而同样古稀之年的何礼明老人可就不这么想了。他世代居住的石库门被瑞安公司改造后,租给了“新吉士酒楼。”一场关于石库门产权的纠纷,老人因“钉子户”出了名,还被搬上了电视,当然,也博得了众人的同情与支持。 难题三:城市功能的适时置换? 重修后城市功能的置换,对上海是个严峻的挑战。黄浦江两岸开发的另一个事关上海的宏观背景是:产业结构调整“退二进三”。第二产业向郊区化延伸,第三产业金融、贸易、旅游等跟进。那么,第二产业退出的同时,第三产业如何保证跟进的速度?因为,大量的房地产物业,如果没有第三产业的及时跟进,就可能空置,甚至产生泡沫。 复旦大学哲学系教授陈学明提出,上海的未来无非有三种:其一,一个不发达的上海;其二,一个新加坡、纽约、香港式的上海、一个日益与西方发达大都市相接近的上海;其三,一个可以与纽约相媲美的上海、一个在世界上不可替代的上海、一个作为现代文明另一种标志的上海。 —上海正欣欣然走着的是第二条道路。 这绝非上海重修与复兴的内涵所在。香港与上海,两座几乎同质的城市,总是作为彼此的“他者”而存在着。这似乎变为了一个“零和”游戏,上海的繁荣总是以香港的衰退为代价的。但是,上海终究不是香港。 对此,上海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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