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北京疫情 广东专家北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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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5月10日 10:14 经济观察报 | ||
本报记者戴佩良北京报道 (身为北京防治非典专家顾问组成员,肖正伦在北京已经度过的一周工作是异常繁忙的,接受完本报记者的独家采访已经是5月8日凌晨2时) 问:北京防治非典专家顾问组每天的具体工作内容是什么?专家组都由哪些人员构成 答:我是从广州那边过来的,本来我是来开会讲课,参加顾问组是卫生部临时给我的任务,所以就留下来了。主要是把广州的经验带过来,向北京的同行汇报一下,探讨一下在北京采取怎样的策略和方案。北京市很重视这个问题,市委、市政府把SARS看作头等大事,组织了很多老专家来出谋划策,制定统一的方案,好像打仗的指挥部一样。我现在在北京大概已经有一个礼拜了,我不是直接参与救治,只是来介绍一下广东方面的经验和体会,专家组具体有多少人我不清楚,但是人数应该是非常多的。 问:北京专家顾问组现在面临的最大的科研难题是什么? 答:科研方面的工作目前来讲不属于指挥部,而是属于另外一摊工作。现在专家组的主要工作是在防治上。应该说,难题肯定是有的,这么大的一个城市,这个疾病来得比较快,传播的面也比较广,怎么组织起北京所有的医院,进行很好的整合,如何做好防治,进行有效的治疗抢救,尽可能地减少死亡率,怎么做好宣传,解除百姓紧张心理,工作量肯定是很大的。大兵团作战怎么指挥,容易讲,但工作量是很大的。区别在于打仗可以做好准备,而SARS是一种新的、突然的传染病,我们确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大规模的传染病了。从总体上讲,我们的(传染病防治)制度、(防治)思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比较淡漠一点,突然有这么大的传染病来袭,我们无论从医疗系统,还是从心理上确实有些准备不够。怎么解决这个难题,提高治愈率降低死亡率,都是当务之急。 问:您对北京疫情的发展趋势有什么看法?因为按照5月7日北京公布的数字,97例患者中,疑似病例是57例,这就意味着新发病例有40例之多,这在某种程度上说明控制住传染源头的工作还是非常急迫的。现在北京的疫情和广东病情高峰时相比有何区别? 答:我觉得现在在政府的大力组织领导下,通过层层发动和广大群众的理解和配合,可以说还是取得了很大的成效。这个疾病我们是新认识的,它的发展还是有一定的规律性,它到一定的时候发病率会下降。现在这个时期要尽量减少这个疾病的扩散,这个就是我们的成效。按照这个疾病的发展规律,在不长的时间内,可能得到比较好的控制,发病率会降下去。 目前北京的疫情和广州发病高峰相比是稍微多了一点,这个和流行病学的特点是有关系的。北京的城市比广州大,人口的病例数目应该也比广州高一点。我们要找出源头堵截,这是现在需要大力去做的。 怎么堵住源头?从两个方面下手。广东一是找源头,堵截,对疾病进行预防,防止疾病迅速扩散;二是采取隔离治疗措施,并着重减少重病的发生,减少这个疾病的死亡率,这两头在整个疾病的防治上都有重要意义。 问:现在广东疫情的发展情况如何? 答:应该讲广东还是很有效地控制住了疫情。根据这个病的发展趋势,在扩散的期间,我们能有效地把发病率控制在最少。随着很有效的控制,发病总体的峰值就会缩短。广东的高峰期已经过去,现在这个发病势头下来了。目前的发展我们仍在密切关注,尽力防止反弹和出现第二个高峰。这个新的传染病的发展规律我们还是不完全清楚和了解,正因为这样,所以广东省的工作一直没放松。什么事总是有备无患。 问:在目前北京市的救治工作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工作是降低病死率,因为我们注意到前几日相对于治愈人数,病死的人数还是很高的。 答:死亡率的比较和治愈率的比较是两码事。现在更重要的是看到趋势。一开始在组织上和工作上没有做好准备,慢慢组织好了,死亡率也就会慢慢下来了,总要有一个过程。广东发病人数没有北京高,相比死亡人数就会少一点。广东和北京情况有点不一样,广东发现早,并做了部署,病死率好像低一些。北京的发病率和死亡率都高一些,我们确实看到北京的疫情有一些新特点,有基础病史、年龄比较大的患者多一些,我们也在努力寻找规律。我们在考虑是否北京的病毒可能变得比较毒一点,(病死率高的)因素有很多,不能单纯说治疗上有问题,关键是我们要调动所有的医疗力量上去。 问:您前面说,从一般流行病学的角度来说,病毒会越来越弱,为什么北京的病毒会变得更毒呢? 答:这个是我们推论的东西,从流行病学本身的规律,在某一个地区病毒的传播是越来越弱的,症状越来越轻,慢慢就会消失。但是病毒是在不断变异的,只要有一株病毒在爆发的地方死不掉,它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力量存活下去,这也是一种生存的斗争。这种病毒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个地方的人没有抗体就会导致新的流行爆发,现在已经证明这个病毒不断在变。 问:北京的治疗方案和广东、香港的治疗方案有何异同? 答:北京的治疗方案和广东、香港的治疗方案原则上没有不同之处。基本的概念和治疗原则,一开始由我们提出,现在基本上还是围绕这个来做。综合支持治疗方案还是一个很有效的、确实治愈很多病人的方案。现在的治疗方案以西药为主是肯定的。真正的结论还要靠今后的科学验证。现在只能讲经验,没有经过充分的、科学的临床验证,所以我们不能有一个很明确的结论说哪种药有效。 问:您个人对于北京疫情最大的担心是什么? 答:最担心的是病毒变异。我们还有很多规律不认识,有些是防不胜防的东西。比如我们最早提出短距离飞沫传染,这是全世界公认的了,但是在香港淘大花园发现,排泄物可能也会传染。我们只能紧紧追踪、寻找规律的变化,要千方百计堵住这个漏洞,做好预防工作。总体上讲,不管怎么样,疾病的发生还是有它发展的规律的,我们还是初步抓住了这个规律的。 问:广东呼研所ICU病房(重症监护病房)据说死亡率只有3.8%,和美国处于同一数字水平,有哪些经验? 答:我们呼研所收治危重病人的任务还是很重的,其他医院解决不了的,都转到我们呼研所的ICU。我们建立ICU已经有20多年的时间,在整体水平和技术力量上都是比较高的,并于去年12月18日刚刚改建。霍英东先是捐助1000万港币,上周又捐助了800万。整个ICU一共有16张病床、45位医护人员。我们采用的是中心ICU模式,可以处理多脏器功能衰竭。每张病床的建设费用都在100万人民币左右,完全依据国外最先进的理念。ICU在医院抢救工作中占有重要地位,这是现代医学的发展方向。当然治疗费用是比较贵的,每天病人费用都在几千元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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