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非典”成为经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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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4月30日 19:03 《外滩画报》 | ||
●大灾难孕育了人类的伟大进步与新生,人类常常就是在历史的螺旋结构中前进 ●只有希望才是这次“非典”风波能够进入历史成为经典的唯一凭借 胡坚/文 在著名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前期的十年战争公元前431年至公元前421年中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改变了历史公元前430年夏雅典城爆发严重瘟疫城内1/4的人病死执政者伯里克利也于次年死于此疫。斯巴达人拣了现成的便宜人类历史上第一个伟大民主制被颠覆。 我实在不敢说出哪次“瘟疫”可以成为经典这样的话来如此没心没肺的话必遭天谴。但是当一场严重的瘟疫进入甚至是影响到了历史那么我们就没有理由不以一个更加广阔的视野来对它进行审视。 历史上最严重的瘟疫发生在中世纪晚期的欧洲。从公元1300年前后一直到15世纪中后叶整个欧洲被连续的灾难包围。这些灾难严重得难以想象,持续时间之长更让许多人绝望。 公元1347年10月,数艘意大利商船驶进西西里码头,商船装载了丝绸、瓷器,也带回了鼠疫。 当商船靠岸时,船上的许多水手染病奄奄一息。短短几天内,城市和附近的乡村迅速受到波及。一些父亲遗弃病倒的孩子;律师拒绝上门为垂死的病人立遗嘱;照顾病人的修士和修女害怕受到感染,死者的遗体被遗弃在人去楼空的屋子里,没人为他们办葬礼。 薄伽丘在《十日谈》里描绘了当时的惨景那时,受感染的人中午时还和朋友一起吃午餐,可是到了晚餐时间,就已上了天堂。 到了第二年的8月,鼠疫蔓延到英国。这种可怕的传染病被称为“黑死病”,因为患者身上出现黑斑。在接下来五年内,黑死病在欧洲夺走了2400万条人命,约等于欧洲当时总人口的三分之一。 黑死病的流行无疑从根本上动摇了人们对上帝的信仰,在中世纪,教会还可以依靠强大的社会力量维持其精神统治的权威性,信仰作为一种精神手段曾有效地维护了内心秩序和社会秩序的稳定。 但是在这场瘟疫的浩劫中,人们突然发现,那个作为救渡者的神原来是指望不上的,不管你对他的信仰多么虔诚,你是多么一丝不苟地按照他的戒律行事,他都没有力量把你从恐惧、绝望、死亡的深渊中拯救出来。 就在那短短的几十年之内,人们经历了从驯服到怀疑到否定甚至到憎恨的过程。这个过程也就是人本主义培育和建立的过程。在巨大的瘟疫中和瘟疫之后,人们的人生观产生极大的变化:一种节制的、修来世的、谦卑的人生观被一种逸乐无度的、活在此刻的、快乐自信的人生观所取代。 在薄伽丘的《十日谈》的开篇,瘟疫的恐惧就笼罩了读,但即使在瘟疫和死亡的威胁之下,薄伽丘仍然让他笔下的人物保持乐观积极的人生态度,他们嘲笑不合时宜的教条礼法,嘲笑伪君子;他们热爱生命,热爱大自然;他们懂得如何享受人生,当然,他们更懂得像彼得拉克那样向心爱的人儿献殷勤。 在此后的莱辛、莫里哀、乔叟和莎士比亚的作品中,我们都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十日谈》的痕迹——在死亡和恐惧的威胁下,人们反而更易于辨别和享受生活之美,永远活在此刻。 海德格尔提出过一个概念“向死而生”我认为它无比适合用来描述一场巨大灾难孕育了人类的伟大进步与新生。人类常常就是在历史的螺旋结构中前进。 照眼下的状况看“非典”还远远够不上千分之三感染率的“瘟疫”标准,但我们还不知道“非典”的实际感染情况如何以及到底要持续多久但是不论如何我们始终应该葆有的是不灭的希望也只有希望才是这次“非典”风波能够进入历史成为经典的唯一凭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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