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读的传说

　　2003-4-253:07:47元尚／文

　　 对于北京来说，有多少个地方，就会有多少个传说。对于传说，自然我们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信，就是 把它当了真，以为过去就一定真的就有这回事，于是，就开始怀旧，就开始作秀。因为至今还没有人对传说打过假，所以对于 像咱们北京这样的地方的人来说，传说就总是能越传越多，越传越说不清楚。不信，就是以为这些个东西都是人们瞎编的 ，没 有影儿的事儿。这就是现在的一些书和媒体上的老北京怀旧文章给我们的印象，给我们的感受，给我们心里添的堵。不过话得 说回来，现在的人写老北京差不多没有几个是“北京通”，不是“北京通”可还是要写这方面的东西，怎么办？那就只有四处 去踅摸了。金受申的东西就是人们踅摸的主要对象。大凡金老先生写过的，现眼下也还是有人在照着写。《北京的传说》是金 老先生的东西，是写怀旧文章的人的一大写作资源。北京的传说多到你就是想数也数不清，这里有真有假，有的有趣，有的乏 味，其中有不少已随风飘逝，它消逝在人们的街头巷议之中，消逝在怀旧人们的笔下，消逝在不断地翻新做旧之中，消逝在酒 吧快餐店的崛起之中。今天我们再拿出来的传说，已经是经过人们做旧的东西了，这是无法和金受申老先生当年写的传说相提 并论的。金老先生当年也许只赶上了这其中的一两样变化，也许就是因为他看到这样的变化对于我们老北京将产生一些他不想 见到的结果，于是他倾注全部的心血为我们留存这一份文化遗珍。他写什刹海、写北新桥、写天坛、写分钟寺、写十三陵等等 ，故都遗迹，之所以叫做故都遗迹，不是因为它是一种物质的存在，而是因为它们都各自有它们各自的文化渊源，正是有了这 些东西，它们才叫故都遗迹。遗迹是不能离开传说的，但是只有传说还不能说明它，传说有时往往就是道听途说。区别就在于 你通还是不通。金受申“北京通”，通有两个要素：一个是要有生活体验，一个是要能看懂文献资料。这两点金先生都不含糊 。现在的一些人一没有老的生活体验，二又看不懂文献资料。就算你看的是金老先生的《北京的传说》，结果你还是只能做一 个大白话蛋。这是我看过金先生的这本书之后所想到的一些东西，其实这书我早就见过，只是从前的那本书没有现在的精美。 现在的这本书图文并茂，应该说比人们喜欢的那些个初版书强多了。金受申1906年出生，这人看上去有几分的迂拙，可是 实际上他确是一位很有才气的人。三十上下岁，就开始写有关北京社会生活的文章，写的多了，有了影响，人们送了他一个雅 号叫他“北京通”。解放以后，他就追随老舍先生编辑刊物，做着默默无闻的事。那时他在《北京文艺》，后来《北京文艺》 改了名，上个世纪的最后几年本人有幸也在金先生干过的地方干了几年编辑。当我向人们问起金先生的事时，人们几乎都说不 知道他了。“文革”中他惊病交加，于1968年就走了。金先生的文章属于很朴素的那种，这是今天的人们很难学到的。金 先生的文章给我的启示是，耐读的文章多是朴素的文章，里面没有废话。而花里胡哨的文章多不耐读，因其废话太多，不仅如 此，还是垃圾。(25F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