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商如儿戏害苦投资者　———关于四川省旺苍县广旺公路招商毁约的调查_滚动新闻_财经纵横

-招商如儿戏害苦投资者　———关于四川省旺苍县广旺公路招商毁约的调查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3年04月14日 07:01 中华工商时报

　　2003-4-143:31:36□本报记者白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吴新伟

　　四川省广元市国家扶贫重点县旺苍县急需引进开发建设资金，县政府多方张罗寻求投资商参与公路建设，好不容易引进外省一家民营企业投资7000万元改建该县惟一省道202线旺苍段，结果政府在签约之后却毁约，出尔反尔令投资商大失所望当记者赶去旺苍采访当地相关负责人时，当地官员理直气壮地说：该赔就赔吧。现在，被造成损失的投资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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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要求赔偿900余万元。虽然这个数字并未经法院判决属单方面主张，但对一个贫困县来说，哪怕9万元的赔偿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四川省广元市旺苍县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目前全县财政年收入约为8000万元，国内生产总值接近20亿元。旺苍虽不富裕，却是一个资源大县，旺苍每年开采的矿石及其以此为原料生产的矿产品分别为350万吨和200万吨左右，加之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所新增的近百万吨农副产品的进出，除其中一部分由铁路实现周转外，很大部分压力不得不由公路运输来承担。多年来，旺苍的公路建设与四川省其它地区相比，严重滞后。贯通全县的唯一省道202线，东接广元，西连巴中，是旺苍最重要的主干道。这条公路于上世纪60年代修建，标准低、路况差，对区域经济的发展形成了严重制约。但是，旺苍的财力不允许有过多的奢望，招商引资修建道路，成为他们唯一的选择。招商其实，旺苍人乃至于广元市，对这条道路的改造是相当有积极性的。根据记者得到的资料表明，至少在6年前，旺苍县就将省道202线广旺段公路的改造进行过立项。四川省计划委员会还就广(元)旺(苍)公路改建工程项目建议书作过专门批复，希望广元市计委和交通局“抓紧做好前期工作，尽快组织实施。此后，四川省交通厅、财政厅和省物价局三部门于1997年4月15日联合行文批复，同意广元市将改建后的广(元)至旺(苍)段公路列为收费路。这表明，广旺公路的改建计划以及改造后允许经营性收费早已得到省主管部门的批准，前期一系列的筹备已经就绪，只待投资商的进入。在旺苍县多方寻找投资方的漫长过程中，重庆市忠县石宝建筑有限公司进入其视线之内。该建筑公司是一家具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民营企业。年产值为1.2亿元，年创利税达3000万元，承担过忠县当地一些重要工程建设。旺苍县在一名副县长的带领下，包括县交通局局长、法制办主任、人民银行旺苍支行和农业银行旺苍支行信贷部有关负责人等部门一行9人，曾对忠县石宝建筑公司作了为期数天的全面考察，重点调查了该公司的在建工程、已建工程和资金实力、资信程度。经与其他投资对象的比较，旺苍县最后慎重决定，将省道广(元)旺(苍)段公路的开发经营权交给重庆市忠县石宝建筑有限公司。签约2002年6月28日，旺苍县最大的一笔来自外省民营企业的基础设施投资项目“广旺线元坝———旺苍段公路开发协议”在旺苍县正式签约。双方商定，旺苍县将广旺线元坝运家河至旺苍县城邮政大楼段公路(约28公里)的开发经营权转让给忠县石宝建筑公司。该段公路改建概算总投资8800万元，其中由旺苍县出资1800万元，忠县石宝建筑公司投资7000万元(含扶贫贷款4000万元)。协议确定忠县石宝建筑公司开发经营的职责范围是：负责该段公路的修建和管理，建设资金的筹措，收费还贷、偿还债务，独立承担开发风险。该协议还就双方的权利与义务作了详细约定，协议还特别约定，以忠县石宝建筑公司1200万元到达旺苍农业银行之日起协议生效，并同时签订开发合同。为了履约，忠县石宝建筑公司马上在旺苍县异地注册新成立了一家公司，名为“旺苍县庆元鑫旺公路开发有限公司”，并且按双方约定期限将1220万元存入农业银行旺苍支行营业部。2002年7月3日，旺苍县与忠县石宝建筑公司再次签订补充协议，约定由忠县石宝建筑公司委托代理人新成立的“旺苍县庆元鑫旺公路开发有限公司”履行重庆市忠县石宝建筑有限公司与旺苍县人民政府所签订的《开发协议》各项条款，原条款仍完全有效。补充协议还特别强调，原签订的《开发协议》中授予给忠县石宝建筑公司的有关公路开发权、经营权、收费权一并转让给新成立的“旺苍县庆元鑫旺公路开发有限公司”。与此同时，忠县石宝建筑公司抓紧了广旺公路旺苍段开发的前期准备。基于对旺苍县履约能力和信用度的信赖，忠县石宝建筑公司拨付资金订购了一批专用施工机具。该公司派驻旺苍县的总经理龚文梁先生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工程建设按协议约定的日期如期开工建设。毁约天有不测风云。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忠县石宝建筑公司措手不及。2002年12月9日，旺苍县政府在给广元市政府的一份请示中透露：省道202线旺苍段改造工程已纳入市委、市政府和县委、县政府的重点项目计划，即将全面启动；该工程涉及元坝至乐坝87公里，建议由市政府统一组织实施；经考察拟参与该工程开发的三个公司，均具备一定经济实力，但鉴于该工程投入巨大，运作要求较高，县委、县政府建议征得省交通厅同意后实行招投标选定业主或多家参股，统一开发，分段经营的方式开发；鉴于重庆忠县石宝建筑有限公司已与县人民政府签订了该工程开发的正式合同，如果与该公司终止合同，产生相应的违约金及损失，建议由新的业主予以承担；建议该工程2002年12月底前确定业主，于 2003年1月正式动工。这份请示涉及的内容表明，旺苍县已明确提出毁约的打算以及善后的赔偿设想，只是忠县石宝建筑公司以及旺苍县庆元鑫旺公路开发公司还蒙在鼓里。直至12月12日，旺苍县才以旺府函(2002)170号“关于省道 202线旺苍段招商引资有关问题的函”通知忠县石宝建筑公司：根据广元市路网规划建设的总体要求，广旺路旺苍段从工程建设规模及投资规模均在原基础上增大，为搞好该段公路建设的开发和管理，广元市委、市政府决定由市政府统一组织实施。由于建设主体方发生变更，原我方与贵方签订的《广旺线元坝———旺苍段公路开发协议》客观上不能履行。若贵方有意参加该路的开发建设，请前来洽谈有关事宜。如此轻描淡写的一纸公文，便把忠县石宝建筑公司一脚踢出了开发经营的业主行列，甚至当公司一行人赶往旺苍县政府时，对方连句道歉的套话都没有，让忠县石宝建筑公司大为不满。该公司董事长陈毛贺直到一个多月后谈及此函仍然十分气愤：我们本着促进旺苍经济发展的目的真心真意履约，丝毫没有违约的行为，而旺苍县根本没有违约的充分理由，却堂而皇之找借口，公然毁约，这哪里叫平等？这样对待投资者，谁还愿意去旺苍县投资呢？12月26 日，旺苍县正式致函忠县石宝建筑公司说，因项目标的物发生变化而导致无法按原开发协议之约定履行，恭请贵方派员与我方依据有关法律规定洽商相应事宜。时任代县长的邓光志还在这份公函上亲笔签名。这份公函与上次相比客气了许多。不过公函中提出不能履约的原因又成了“标的物发生变化”。当然，无论是“建设主体方发生变更”，还是“标的物发生变化”，似乎托辞的理由都很充分。据记者了解，事实上，毁约的端倪早在2002年10月便有所显现。10月20日，广旺公路旺苍段改造工程举行过一个令人费解的开工典礼，主持典礼的正是代表旺苍县与忠县石宝建筑公司签订广旺公路旺苍段开发协议的县委副书记李浩生。开工典礼仪式上，广元市有关领导以及旺苍县主要领导廖川江等都出席典礼，奇怪的是作为投资开发商、这段公路的业主忠县石宝建筑公司以及旺苍县庆元鑫旺公路开发公司并未得到邀请出席开工典礼。令人疑惑的是，如今开工典礼已逾数月，改建工程一直没有正式开工建设。问及原因，当地老百姓直言：那是糊弄领导的，做样子给省里看。无论实际情况怎样，工程开工回避业主，其中必有蹊跷。说法前不久，记者在旺苍政府换届之前采访，约见了时任常务副县长何社元、县交通局局长尤海清。尤海清是协议双方的主要当事人之一，对事件的前前后后最清楚。他说，当时双方磋商了10多天，几易其稿，最终才签订了这个协议。“双方口头约定是草签协议，因为致命的是这条路没有经过正规设计，基本标的物(工程概算) 不明确，转让经营权不合适，所以协议特别约定款到之日起同时签订开发合同。”当问及双方为什么没有签订开发合同时，尤海清解释说，忠县石宝建筑公司提出必须先拿出设计图纸，然后再签开发合同。近30公里的设计图，起码要3至4个月才能拿出来，所以开发合同就拖延下来了。尤海清介绍，忠县石宝建筑公司款到之后除成立了一家公司外，基本上没有开展其他工作，主要是设计图没有出来，反正不着急。旺苍县积极争取农业银行扶贫贷款4000万元修路，跑省交通厅收费权批复，忠县石宝建筑公司都没有介入，也没有支出任何费用。在跑省交通厅收费权批复过程中，省交通厅告知旺苍县省道的主权属省交通厅，为了鼓励地方政府兴办交通的积极性，把省道所在地方段的经营权和养护权交给了市级人民政府，假如地方要搞招商引资，主体应该是市政府，县政府没有这个权利，只能由市政府授权，才有这个资格。其二，设计图纸必须经省交通厅以及所属公路局审查批准，立项过后才能正式动工建设。三是分段建设不符合全省整个二级路网的改造计划，必须把广旺公路元坝至乐坝80多公里拉通统一规划设计，统一改建，不能搞分段建设。这三个问题带有强烈的政策意识，并且也代表了主管部门的意见，旺苍县就此向广元市请示对原来的分段建设规划进行调整。由于主体的变化以及标的物的变更，客观上造成不能履约，尤海清说：“我们双方正在协商解决，协商不成，要进入诉讼程序，如果法律做出裁决，我们该赔就赔嘛！”何社元在向记者陈述理由时也强调了上述三点，并强调说旺苍县与忠县石宝建筑公司签订的协议实际上是旺苍县越权行事，现在省交通厅意见很明确，我们必须服从上级，只好终止这个协议。我们向忠县石宝建筑公司明确表示，完全可以按照有关法律规定和双方签订协议约定的违约责任来协商有关的损失补偿。但目前协商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双方的差距还很大，主要是标的额问题，当时的 8800万元只是估算，并不准确。忠县石宝建筑公司先提出要旺苍县赔偿1100万元，后来经过磋商，对方把赔偿额又降到了400万元，差距仍然很大。何社元还特别指出，当时双方签订协议都是诚心实意的，“如果政府将招商视为儿戏，就不会签订这个协议”。何社元同时也承认，当时县政府签协议的确有欠慎重之处。据了解，涉及跨县跨地区的公路建设由当地政府组织实施，分段开发，是各地普遍采取的做法。旺苍县以开发主体变更为由单方面撕毁协议，的确不能自圆其说。迄今为止，旺苍县谈及其责任时总是抬出“省交通厅的意见”，然而记者从未看见过省交通厅有关广旺公路旺苍段不能由旺苍县向外招商引资的任何文字根据。明眼人都知道，即便是旺苍县确实不具备这段路的经营开发主体资格，那也只是一个技术处理问题而已，完全可以通过授权迎刃而解。至于标的物变更则更不能成为终止合同的实质性理由。在协议方忠县石宝建筑公司同意就相关标的进行调整、重新约定相关责任、表示加大投资的前提下，旺苍县执意以标的物发生变化踢开忠县石宝建筑公司或者重新让其竞标，实在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再者，如果真是像县政府自行解释的属越权行事，那么旺苍县把严肃的招商引资工作视为儿戏，政府的随意性倒也可见一斑。记者想像不出旺苍县单方面终止合同的真正原因，又不愿相信县里某些人私下传说的谁去投资要看关系，或者因为来自市里的压力之类的猜测，感觉十分茫然。同样，愁容满面的陈毛贺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毕竟忠县石宝建筑公司想干一番大事。陈毛贺无可奈何地说。这位农民出身、多年从事建筑土建作业、白手起家的民营企业老板喜欢直来直去，他依然希望旺苍县能与之履行协议，做一个勤政为民、诚信守约的好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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