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过上好日子

　　2003-4-113:21:52石康／文

　　 我一直喜欢读陈彤的随笔，常把她的随笔当做白领儿宣言来看，前不久又收到一本，叫做《在中国，谁能 过上好日子》，邮差送来时，我还未起床，就躺在床上看，不想一看就看完了，文风依然是亲切随和，令人喜爱，而陈彤在阐 述她的基本观点时，依然做到了条理分明，论证充分，如果你细心，这里面还可勾勒出一种随着我们这个时代的不断变化 而变 化的伦理学，这种伦理学乍一听，像是一种大妈言论，也许不太具有夸张的个性，但对于1970年左右出生的人来讲，十分 实用，在我眼里，这是一帮过渡型的人群，他们经历了从理想主义到物质主义的世风，并在这种世风中，占据了一块块不高不 低的位置，这些位置也许没有那么重要及显眼，但却是不可代替，我怀疑，这个时代便是这个人群努力创造出来的时代。在这 一本随笔集中，陈彤谈了一个离每个人都很近的概念，叫做“好日子”，而不是幸福，也许在陈彤眼里，幸福这一概念太艰难 了，它涉及某种人类更加宏伟的雄心及理想，然而通过这一代人10年的努力，理想却离人们越来越远，人们几经受挫，终于 把目光从天边的地平线收回来，停留在自己周围，从情感的角度讲，这里的心酸与忧伤是不言而喻的，这表明人们在得知了自 己界限后仍很坚强，他们机灵地退而求其次，从而开创出一种令人坦然而舒适的生活哲学，我知道，这样一种想法曾在一战前 后的欧洲一度流行，并且形成了一股很强劲的势力，它是中产阶级安身立命的道德伦理，我喜欢这样一种伦理，因我觉得它很 聪明，但却没有放弃诚实，是一种攻守兼备的行为准则。这本书中的言论，显示出一种奇怪的心安理得，一种充满好心的精明 ，无疑，陈彤对于她的概念是有过考虑的，无论是经济学上的，还是心理学上的，还是社会学上的，当然，更多的还是从常识 的角度来谈论问题，甚至对于“好日子”，陈彤给了一种自己的答案，叫我欣慰的是，她的答案仍然涉及有原则的内心生活， 一种具有韧性的自我规定，虽然总体来讲，我认为它种道德仍然与我们这个时代无法达成共识，但已在试图排除某种偏见与固 执上做了努力，这表明20世纪70年代左右出生的人与这个时代的矛盾趋于表面上的缓和，我相信，有了这样一种想法，这 样一拨人儿仍会很好地生活下去，并且，他们在顽强地调整好内心深处的某种焦虑之后，仍会对于这个社会做出积极而成效的 影响，在这一点上，我持乐观态度，说实话，我本人倒是更加偏激，认为70年代出生的人正日渐腐败和庸俗，这种时刻，读 这样一本书，对我来讲，竟是一种安慰，叫我更加敢于相信人性中的某种善意。但愿陈彤的观点是很多人、更多人的观点—— —在我眼里，赢得看似眼花缭乱实则单调味的物质，而放弃内心生活中的某些令人感到有力的传统，是危险而不划算的，是荒 谬悲惨的“穷人梦”，我从80年代的年轻人的身上，就看到了这种愚蠢的梦想，叫我有时竟能怀着阴暗的恶意，直接把他们 看成一些穿着时装，正在悄悄向动物方向径直退化的另一种生物———他们喜欢的时尚流行文化，只给他们看好的一面，而把 坏的一面掩盖起来，他们喜欢的钱，只给他们看一种拍着胸脯许诺出自由，而不提那种自由的代价———我甚至准备着对这样 一种生活的可悲结局落井下石，看了陈彤的书，我意识自己的尖刻，从而加倍佩服陈彤的耐心———在这个时代，竟有人从伦 理的角度去关心社会生活，用看似口罗嗦的大妈话来讲一些真诚的生活经验，真是令人感动———我还能说什么呢？但愿人们 去听一听陈彤的话吧。(11F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