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财富400富人榜--中国特色的商业模式

　　编辑:张信东

　　本排名由惠锋、周小翔、马晶、李飏组成的团队完成。

　　本刊冯玉、周宏波、汪姜维、曾学成、丁颖颖、王晓耕对本文皆有重要贡献。

　　鸣谢：本刊学术顾问 陈志武 普华永道纽约公司 岳峥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 郭朝先

　　中国改革发展研究院 新望 唐新林

　　成都商报 邱婷婷 台州日报 陈小波 温州日报 陈理 经济日报 王薇薇 福清时报 林秋明 重庆晚报 陈富勇 燕赵都市报 郑建卫 半求 赵海鹰 罗荣

　　(本次排名更详细的内容详见《新财富》杂志2003年4月号)

　　在中国，有一些数字，正在不经意间变化，正如以往无法逾越的障碍，如今都变成现实。

　　据中国改革研究基金会一项研究，截至2000年底，国内居民持有中国资产性财产的57%，“私有财产已成为中国财富结构最主要的组成部分”。对于20余年前刚刚打破体制束缚的中国，这个数字意义深远。然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2002年，国有资本在一般竞争性领域的退出在政策层面得到了认可和施行，这意味着在可以预见的将来，私人资本将逐渐取代国有资本，成为中国经济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世界最大的新兴市场国家正酝酿着一场新的经济变革。

　　哪些人将掌握中国经济的未来？《新财富》历时一年多，倾力探访中国最富有的人群，并在中国媒体首次推出“中国400富人榜”。我们希望告诉人们，有这样一群人，在过去20余年里，凭借冒险精神、洞察力、想象力、坚忍不拔和对环境的适应力，从贫穷走向富足。我们相信，以往的经历和现时的实力将使他们更有可能把握住未来成功的机会。

　　同时我们也希望以此激励那些正立志于创业的年轻人，为他们提供可资借鉴的财富榜样。正如我们的一位入围者所说，比财富数字和名次高低更具意义的，是排行榜本身的示范作用。

　　我们还更加务实地探讨了一些行业对于私人资本的机会。毕竟，这个阶层，和他们的企业一样，还有相当大的发展空间。我们收到的入榜者的大多数反馈，都反映了这个阶层寻求发展的愿望。

　　一年之中，知情人曾透露一些富翁不光彩的致富经历，但这并没有让我们对这个阶层失去信心。因为，更多的人是凭借远见、勤劳、诚实和自由创业的精神，改变了自己和他人的命运。

　　在截稿前不久，我们非常欣喜地看到另一位非功利慈善者赖桂勇的出现，他们的每一份，哪怕是微小的努力，都在客观上让人们具有更加包容的心态，并推动着中国社会文明的前行。

　　平安保险的私有化最终帮助我们把富豪榜划上了一个句号。神秘人调动数十亿资金于股掌之间，让我们意识到我们的工作会有许多未尽之处。然而这并不影响我们对于真正的自由创业精神的宣扬和鼓励。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没有人会怀疑中国私人资本意识的坚忍，而今，这种坚忍在渐趋自由的经济中，正和勇气、智慧、创造力和向未知前行的精神一起，缔造着中国最具希望的力量。有了这种力量，排行榜中富豪们的机遇不必重现，人们也可以从此走向富裕之路。

　　寻找中国最富的人

　　“《新财富》400富人”调查团队历时一年多，先后前往中国十余个省市，通过各种可行的渠道探访中国最具实力的财富拥有者。进入我们关注范围的候选人超过两千名。

　　我们不认为已经刊登了所有应该上榜的人，但这400个人，是在中国个人财富透明度不高的现状下，我们能够找到的拥有最多财富的人。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400富人”和他们同时创业的人乃至大多数国有企业相比，在创造和积累财富方面都更具效率。

　　因此，找到应该上榜的人只成为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在财富数字和名次之外，我们更希望探讨的是400名富人的创富精神、财富品质、成功的商业模式、某些行业留给私人资本的成长空间、成功私人企业的现状，以及这些能给我们的读者带来何种示范作用。

　　通过对400名首富简历的分析，我们发现这群创业时所处的环境、面临的机会、掌握的资源以及取得财富的途径各不相同。更多的共同点体现在他们的性格中：不安于现状、执着、具创新精神、能承受风险以及善于接受新事物等。正是这些最基本的素质，使得在众多创业者中的一小部分人，能够始终保持较高的成功概率，并最终登上我们的排行榜。

　　我们还按照公司的主要业务将“400富人”归入23个行业。我们看到一些行业，如房地产，入围的人数较多，这与中国新兴的城市化进程以及这个行业里国家对私人投资的政策密不可分。我们也看到了一些入围人数较少，却非常具有投资潜力的行业，如传媒、零售等，在这里我们分析了这些行业中，未来政策走向和市场变动会带来哪些新的机会，以及对私人资本有利的介入模式。

　　同时，我们介绍了许多对企业成功具有决定性作用的商业模式，比如帮助网易实现盈利的移动技术和网络游戏，以及偏僻小镇“博鳌”的综合旅游开发项目等。

　　我们还在调查中体会到民营资本与生俱来的活力。私人资本介入任何一个曾经有政策壁垒的行业都比我们想象的要早。即使是在文革期间，追求富足生活的努力在中国的一些地区也没有中断过。在我们的名单中至少有10人是那时创业的，尽管当时他们不得不以集体的名义经营。

　　另外一个例子是山西华宇集团的赵华山，他早在1993年就成立了一家信用社，比民生银行的成立要早3年。正如今天，政策限制的矿产、传媒等行业，同样有民营资本曲线进入。它们通过承担较大的风险，获取垄断或非完全市场化竞争带来的高额利润。

　　中国最大连锁企业联华超市的售货员们，也许还不知道他们的主要股东中已包括一家民营企业。正如人们无法分辨出生活中的许多产品，其生产者是国企还是民企。很有可能某地的一个人，他住的房子、吃的肉制品、用的家具乃至他经过的高速公路，都含有私人资本投资。这样的变化可能会令很多人吃惊，但却是事实。一旦有了机会和空间，民营资本的趋利性就可以使它以超常的速度渗透到任何一个行业，并成为其中最具效率的竞争者。

　　对“《新财富》400富人”中从事传统行业的人来说，较早完成原始积累让他们更容易把握住资本密集型行业出现的新机会。某个行业的市场一旦放开，这些原有的资本就会迅速进入，比如刘永好、卢志强在金融业的投资，以及王均瑶在航空业的投资。对缺乏资本的创业者来说，这些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上世纪90年代后期的新兴行业则给了后来者同样的机会，没有可供效仿的对象通常意味者较低的进入壁垒，最具有代表性的是软件和互联网业。王文京和丁磊的成功，改变了财富的版图并给人们树立了新的创业榜样。这样的机会还出现在高科技、咨询甚至意想不到的新行业中。

　　许多以传统行业起家的富人们在经营上还相当保守，其中的一个表现是他们的企业负债较低。如胡成中的德力西，2002年销售额70亿元，却只有约1亿元的负债，而这并不表示温州最大企业之一的德力西缺乏借贷能力。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德隆这样善于借力资本市场，和许荣茂等具有海外背景的商人，他们以强大的融资能力支撑了持续庞大的投资，并取得了速度更快的增长。

　　“国退民进”和中国资本市场的成熟，使得并购成为《新财富》首富们迅速扩张的主要手段，他们中的许多人曾收购过数十家企业，其中主要是国有企业。随着国家监管制度的完善，以往缺乏透明度的对于国有资产的兼并收购，在未来也必将走向市场化，这将提升那些真正具有竞争力的私人企业的胜算。与此同时，MBO已成为国企老总们最关注的话题，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其中会产生许多如方大集团熊建明一样的新富豪。

　　民营企业正在逐渐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国民待遇。以往，即使是进入“《新财富》400富人榜”的首富们,也在受到许多政策上的影响，如“外资的超国民待遇”等。现在这种局面正面临改观，如北京市长曾在年初承诺，北京市凡是允许外资进入的领域都将向民间资本开放。从北京传出的声音也许是个信号。

　　同样，在融资方面，民营企业非但不再是银行嫌弃的对象，而成为其重点客户，《新财富》首富中许多人的融资能力都证明了这一点。

　　过去的一年里，个人财富经历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又一次洗礼，令许多原本低调的富人更加低调。然而，我们相信，大多数富人的财富是劳动和智慧价值的结晶，随着中国社会财富理念的成熟，他们将会也理应成为人们尊重和效仿的对象。而客观上，“《新财富》富人榜”本身也会成为这方面的一个推动力。

　　《新财富》未来会继续在这一领域进行建设性探索。相信随着中国私人企业上市数量和环境改善带来富翁曝光率的增加，我们未来的排名将能够更加准确地反映真实情况，并给我们的读者带来更多价值。

　　为什么没有任正非?

　　在“《新财富》400富人榜”中，有一些人们熟悉的民营企业家并未入围。华为的任正非就是一个例子。

　　华为2001年底净资产105亿元，传闻中任正非持有至少5%的股份，然而，我们取得的数据显示：任正非个人只持有华为1%的股份，而华为的大部分股权则被“华为技术有限公司工会委员会”持有(如图)。至于任正非、孙亚芳、郑宝用等华为高管在“华为工会”占有多少权益，我们通过各种渠道也无法取得。以任正非个人持有华为1%股权计算的财富，无法达到“《新财富》400富人榜”的底线要求。

　　再如，中国最大的IT企业联想集团有35%的员工股，但即使是在联想香港的上市公司中，我们也只能够查出柳传志以个人名义持有的股份，他通过职工持股会在联想最上层公司中的持股比例却无法获得。

　　同样，“平安保险”至少有7%的股份被“平安保险工会”持有，这部分股份以市值计算也相当惊人，但平安高管在工会中的权益比例我们也不得而知。

　　这些通过工会、持股会方式持有股权的公司，实际上隐藏着大量的个人财富。

　　苏南、浙北的大部分集体企业已经完成了转制，其中很大一部分已变为私人控股。但出于种种考虑，这些企业的控制者并不急于摘下集体企业的帽子，这也给我们的调查带来难度。

　　正是许多类似的原因，使我们无法评估一些具有较高公众认知度的企业家的个人财富。但《新财富》会继续关注他们，相信未来财富透明度的增加，会使对他们个人资产的评估更加容易和准确。

　　这样的企业家包括：华为公司的任正非、孙亚芳、郑宝用，联想集团的柳传志，山东三联集团的张继升，平安保险的马明哲以及步步高集团的段永平等。

　　多数是创业者

　　进入我们排行榜的富豪，绝大多数是自己创业，只有5人的财富继承自他们的父辈。

　　从创业时间和企业所在的行业看，在1985年之前创业的企业，目前多集中于制造行业；1990年前后成立的企业在房地产行业居多；而在1995年之后成立的企业，主要集中于新媒体和IT业，如搜狐和网易分别成立于1996和1997年。

　　平均年龄46岁

　　400富人中年龄最大的80岁，最小的22岁，平均年龄46岁。其中40岁以下占28%，41岁以上占有72%。41-50岁的中年人占的比例最多，达到44%。30岁以下的最少，只有1%。

　　12名女富人

　　400首富中，只有12名女性，另外有8对是夫妇创业。男性占据主导地位。

　　一半拥有大专以上学历

　　在前400首富中，至少有206人拥有大专以上学历，超过50%。

　　榜样的力量

　　刘汉元 通威集团 26.5亿元 第11位

　　“富豪榜对于我个人来说无所谓，但对于整个社会来讲，我认为是一件好事，它树立了一些榜样，从而激励更多的人去创业，因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浙江富人最多

　　以企业所在地计，“《新财富》400富人”中，人数最多的前5个省市依次是浙江、广东、上海、北京、江苏，共入选200人，占全部人数的一半，其中来自浙江的有62名。2001年GDP全国第三位的山东省，其入围人数仅排在第9名，低于GDP排名中上游的上海、北京。中心城市的私人资本更为活跃，与其区位优势以及相对较高的市场化程度不无关系。

　　4成持有上市公司

　　400首富中，164人持有上市公司的股份，其中绝大多数在上市公司中处于控股地位，只有“新理益”等公司以参股形式投资上市公司。

　　共拥有财富3000亿

　　“《新财富》400富人”拥有的财富总和为3031亿元，约相当于中国贵州省2001年GDP的3倍。400首富人均拥有财富7.6亿元。第100名财富为8.7亿元。前100名首富合计持有财富1680亿元，占400首富全部财富的55.4%，人均持有16.8亿元。

　　400首富中，48%的人资产介于2亿-5亿元之间；资产超过30亿元的只有7人。

　　话语权

　　“《新财富》400富人”中，17.5%的人在国家级的参政议政机关任职。其中包括十届全国人大代表32名，十届全国政协委员38名。在市级以上参政议政机关任职者超过50%。在2002年的换届选举中，有三人首次当选省级工商联的主席，分别是浙江省工商联主席徐冠巨，贵州省工商联主席张芝庭和重庆市工商联主席尹明善。民营企业家们对参与政治表现出了改革开放以来前所未有的热情，他们的话语权也在随着经济实力的增强而逐步提高。

　　富人之最

　　最年长的富豪：卢国纪80岁

　　4.2亿元 第244位 民生轮船有限公司

　　最年轻的富豪：李兆会22岁

　　20.4亿元 第22位 海鑫集团

　　创业最早的富豪：何享健

　　2.7亿元 第336位 1968年创办美的集团前身

　　创业最晚的富豪：丁磊

　　16.5亿元 第36位 1997年创办网易

　　最佳财富拍档

　　刘志强、翟美卿夫妇

　　香江集团 7.2亿元 第135位

　　刘氏夫妇当选的原因不在于他们已经取得的成功，而在于他们具备在多个行业取得成功的能力。香江集团不仅拥有国内最大的家居连锁企业，还是广州最大的房地产商之一和广东发展银行的大股东。

　　年度最开心者

　　丁磊网易16.5亿元第36名

　　如果谁在2002年初购买1万美元的网易股票，那么在年底，它们的价值是16万美元。依靠在个人互联网服务方面的拓展，网易2002年首次实现年度盈利。丁磊也是在过去的一年里身家增长最快的富翁。

　　产生富人最多的公司

　　东方集团 综合 4名

　　复星集团 综合 4名

　　比亚迪股份通讯及设备 4名

　　最佳财富团队

　　郭广昌、梁信军、汪群斌、范伟

　　用郭广昌的话，复星的团队在一起不是因为友谊，而是因为相互需要。正是团队的力量，使复星在10年时间成为上海最大的民营企业之一，并创造了四位《新财富》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