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词语中变革——富豪及富豪榜

　　何博闻／文

　　富豪们个人也许不值得崇拜，但“排行榜”总体的价值超过了那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字，“富豪榜”成为一种认识经济的工具。

　　虽然南存辉早年是个修鞋匠，李书福兄弟靠开饭馆谋生，但当10多年后他们跻身中国 最富的50个人之列时，很多人对其不是满怀敬慕，而是或漠然或恶嫉。

　　一直以来，人们对于富豪身世与轶闻的热衷超出对财富本身的兴趣，直到以经济平等为特征的现代社会，情况依旧如此。虽然在西方近代文明的启蒙阶段，富豪曾经充当着相当程度上的楷模作用，但他们仍然不是社会的英雄。东西方文明中的英雄，包括先知、诗人、传教士、帝王、探险家和革命者，惟独缺乏富豪。

　　英国人胡润把美国式的“富豪榜”带到中国，上榜者动辄身价10亿，这给中国商人和读者带来了复杂的心灵震动。北京统计局最新的一个调查是：北京居民户均资产达到47万元，放在20年前，每一个家庭都堪称“富豪”家庭——但10亿身价的一位上榜富豪就拥有相当于如今212个北京家庭的资产。

　　虽然这些富豪掌管着庞大的私人资产、雇佣上千员工，但他们依然不是公认的英雄。富豪跌落的故事远比富豪发家的故事婉转动听，富豪的发家史都是那么让人生疑——尤其在这个转型社会，几代人从国家计划分配的时期刚刚走出，个人财富这个概念刚刚普及。

　　美国式的“富豪榜”潜在地改变着公众的这种偏见。富豪们个人也许不值得崇拜，但“排行榜”总体的价值超过了那一个个响当当的名字，“富豪榜”成为一种认识经济的工具——什么可以算作财富？如何赚取财富？如何赢得尊敬？

　　对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的中国经济来说，这种工具的意味尤其浓厚。四年来剧烈变化的《福布斯》富豪榜排名部分体现了行业、企业的沉浮——IT精英的整体缩水、地产富豪的集体涌现——也有相当新富豪的出现与公司沉浮无关，而是因为政策调整改变了我们有关财富的概念，或者由于社会的开放使原本隐匿的金山浮出水面。

　　将富豪推向社会前台，会缓解人性在其他层面存在的巨大张力，比如权力、名望、智商或出身所导致的差别。毕竟财富可以后天获得，而要取得那些优势，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有了富豪榜，人们终于可以很少顾忌地颂扬富豪了。财富继政治地位和精神文化品质之后，成为主流舆论的核心之一。如果这样的趋势有矫枉过正之嫌的话，至少在未来一段时间它仍会获得发展。或者说，它仍未得到尽情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