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育经济副中心 推动北京经济提速

　　记者 杨明炜

　　北京作为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经济发展正在步入一个快速增长的新时期，实现城市现代化的步伐不断加快。在北京“两会”召开之际，本报记者就北京经济发展中的几大焦点问题，采访了中国人民大学区域经济专家、北京市政府专家顾问团顾问孙久文。

　　“首都经济”与

　　“四个中心”的关系

　　记者：我们注意到，此次北京的政府工作报告，没有着重提到“首都经济”，这是否意味着，“首都”的经济职能将会弱化？

　　孙久文：上世纪90年代初期，国务院对北京市城市总体规划的批复，将北京市确定为四个中心：政治、文化、教育、科技。没有提经济中心，但我个人认为，不着重提“首都经济”，并不等于不发展“首都经济”。强调首都的政治、文化、教育、科技中心，这些中心的建设也在带动首都经济的发展。比如说，对北京经济发展贡献最大的产业是高新技术产业，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是北京建设科技中心的具体体现和成果，也形成了首都经济的主导产业。

　　因此，我认为，强调建设这样几个中心，可以更好地带动首都经济的发展。

　　记者：但这是否意味着北京战略重心要转移？

　　孙久文：我想，只是事情的侧重不同，但是不容置疑的是，任何中心的建设，都是以经济建设为基础的。如果没有经济做保障，做任何事情，都是非常困难的。

　　制造业郊区化是北京的一大选择

　　记者：我们注意到，北京去年提出要发展制造业。你作为一位知名的区域经济专家，同时，也是北京市政府顾问团顾问，你认为，北京应该如何发展自己的制造业？

　　孙久文：前年，北京提出制造业郊区化的发展战略，我觉得，这应是北京发展制造业的一大选择。当然，北京城区里面搞制造业肯定不行，这谁都明白。城区里可以发展如CBD、高新技术企业等。实际上，这与郊区化也是有一定关系的，就是形成城区和郊区的合理分工。

　　记者：郊区是否已经具备了发展制造业的基础呢？

　　孙久文：据我的研究，已经具备了相当的条件。一是山区的交通问题，经过市政府和山区人民多年努力，已经基本解决。二是山区的产业结构调整，已经初步收到成效。林业和畜牧业的发展，已代替过去的粮食生产，成为山区经济的主导产业。但初级产品的生产，附加价值低，受市场波动的影响大，农民增收的难度大。所以，初级产品的生产不应当作为惟一的生产手段，发展北京郊区加工业是今后的主要出路。三是北京申奥成功带来发展的机遇。在筹备奥运的过程当中，城区的工业将有相当一批要向城外搬迁。山区的高速路沿线、正在建设的中心城镇，由于良好的区位条件和环境条件，可以成为未来工业搬迁的理想区域。

　　因此，北京山区发展工业，特别是制造业的条件已经成熟。

　　北京还没有达到

　　生产要素向外扩散的地步

　　记者：北京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国际化大都市和奥运建设。但我们也注意到，现在有一种观点：北京应该带动周边地区经济的发展。你怎样看这个问题？

　　孙久文：从区域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北京现在更多的是聚集效应，还没有到生产要素扩散效应大于聚集效应的阶段。

　　北京周边地区现实的选择，应把北京看做是一个市场，通过市场的手段来加强与北京的联系。不一定非要通过行政或政府的手段来联系。也不一定非要通过行政区域的调整来联系。过去我们曾经搞过京津冀的汽车生产协作和环渤海经济圈协作，形式有了，但并没有起到多少实质的作用。

　　我个人认为，加强北京与周边地区的经济联系是必要的，会对北京的经济发展起到促进作用。但联系的主体应当是企业而不是政府，企业之间的联系更能起到实质的作用。

　　在这方面，北京与上海不一样。上海的外围形成一层一层的经济圈，如昆山、苏州等，再外围一点，如无锡、常州等，一圈一圈形成一个发散的经济圈。我个人认为，北京的外围没有形成这样的一个相对成熟的经济圈。

　　首都经济如何提速？

　　记者：我们注意到，此次北京市长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北京要在“经济总量”、“产业结构调整”等方面有所突破，你认为如何解决？

　　孙久文：北京去年实现GDP达3000多亿元，现在经济增长速度也较快。进一步讲，我个人认为，从区域经济角度来看，北京应该在发展卫星城上给予足够的重视。这样，北京经济总量可能上升得更快一些。

　　因为，现在北京市的中心区域已经发展比较成熟。如中关村、经济技术开发区、CBD等建设。下一步，如果经济增长的圈子能向外更快一些扩散，经济总量才能上一个台阶。而目前，北京经济增长带基本上还是在三、四环一带，显得地域范围相对狭窄一些。

　　所以，我想，经济总量是不是可以靠区域经济创新来实现呢？

　　记者：我注意到，你几次提到，北京经济要快速发展，可以采取区域创新的办法，那么如何进行区域创新？

　　孙久文：如何区域创新？我个人观点是：能不能在北京周边培育一些经济的副中心。就像上海，上海经济总量为何大呢？上海附近有昆山、苏州、无锡等，苏州的国民总值今年可能要超过深圳。上海周边有一些很有实力的城市，与上海相辅相成。那么北京能不能也借鉴这种模式呢？

　　北京除了市区经济发展较快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的经济区域。北京的市域面积是上海的三倍，那么北京能不能在北京市域内如通州、顺义、昌平、大兴，也搞一些经济副中心呢？这样对北京未来的发展会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产业结构如何调整？

　　记者：北京提出要调整产业结构，但是我们注意到，北京三大产业的比重已经非常符合我们所说的“三二一”的结构，为何还要进行调整呢？

　　孙久文：现在人们谈产业结构调整，往往是说三次产业的排序。这样谈产业顺序太粗，产业内部可以细化。

　　以北京为例，第二产业，再往下降也不太现实。第一产业占国内生产总值现在只有百分之三点几，再下降也不太现实。这个产业结构，如果仅仅从三次产业结构上调整，已经没有太大的空间。可能性比较大的是产业内部的调整。

　　如第三产业内部有几十个行业，信息、咨询、文化产业、交通、物流等行业都需要加强。而一般性的商业、餐饮业在市中心已经饱和。再如，交通布局也要调整，交通线路可与小区联结更便利。公交线能不能建得更细一些。一些社区服务的第三产业可以加强。最后，产业布局的调整也可以看成是结构调整的一个部分，形成合理的城区与郊区的产业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