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句话叫做“好看的城市是钱堆起来的”。中国哪座城市的市长没有做过让城市变得好看的梦呢,可事实上这个梦很难实现:因为没钱。
并不富裕的河北省廊坊市,正是在巨额资金的“策动”下,圆了自己的城建梦。现在,在京津两城之间,一座园林式、生态型、现代化的城市已经初具雏形。那么,廊坊市政府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使廊坊市发生这么迅速的变化呢?
记者最近在廊坊调研后发现,资金来自政府理财模式的转变,而这种转变的制度保障是公共财政体系。
2001年,当全国各地按照“比重适当,集散有度,收支合理,使用得当”的方针,开始建立与我国国情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公共财政框架时,廊坊已在三年前着手构建地方公共财政体系框架。
廊坊市公共财政体系的初步建立,使财政杠杆在区域经济宏观调控中发挥作用,释放出巨大能量。反过来,又为政府行使公共财政职能积聚了巨额资金。仅在引导社会资金方面,政府发挥财政杠杆的聚合和放大效应,以2亿元的财政资金橇动了近100亿元的城建投入。
财政局长说,其实到处都是钱
廊坊的公共财政是逼出来的。
1998年,是廊坊改革的重要一年。当时廊坊的日子很难过,全市的财政收入才12.6个亿。
城市要发展,就要上项目,但项目不是喝酒、拉关系请来的,而是搭一个好的环境平台引来的。但是,不管是建立软环境,还是硬环境,都需要资金。钱从哪里来?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财政局身上。
那时刚“扶正”的财政局长刘存厚对于怎么当这个局长有自己的看法:没有钱的局长不是个好局长,有钱不会花的局长也不是好局长。他说,其实遍地都是钱。他有一个全局人都知道的“三开”理论。开放式思维:集天下之财为我之财,取天下之瓦建廊坊平台。开源式举措:开地方财政收入之源;开国有资产之源。开明式举措:集中智力,集中财力,高站位,看全局,跳出财政抓财政。其核心是取之于民,用之于公益。
当时的常务副市长吴显国是从新加坡留学回来的研究生,他把刘存厚的观点用经济理论“润了色”。他提出廊坊的财政应该退出一般性竞争领域,逐步建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公共财政体系。
高密度的改革一口气改了三年
1998年到2000年,廊坊财政出台了高密度的改革措施。
当时,预算除了够发工资外,干事的钱已经捉襟见肘。用刘存厚的话说就是:“当时那根本过不了日子”。于是开始搞综合预算,把各单位的预算资金集中起来,不到一个亿。这样,不但吃饭有了保证,而且当年剩下1500万元,市里用这笔钱把廊坊的“龙须沟”建成了现在远近闻名的十华里步行街。这是改革的第一步。
从1999年开始,预算管理改革逐步从综合预算到项目预算,直到2000年的部门预算。比如以前几千万元的支农资金,说拨过去就拨过去,实行项目预算后,要说明用这笔钱的具体项目,经过一番论证才行,而且“两头不见钱”,直接打到供应商的账户上。通过预算编制改革,全市累计集中资金6亿多元。
然后是预算执行改革。单独设立预算执行机构,实行所有资金对外一个出口,在此基础上,2000年在市县两级实行了工资发放银行化。公用资金和专项资金,也在同年起实行财政集中支付制度。
预算监督改革。先从财政部门改起,年初资金一次性分清,做到公开、透明。预算一经下达,一律不再追加。
推进税费改革。一是在全市推行了收费征管改革,设立了19个结算中心和194个代收网点,清理撤消账户193个,目前全市推行票款分离的项目2703项,占总数的91.7%,实行罚缴分离的项目471项,占总数的99.3%,初步实现了彻底的“收支两条线”管理。二是全面推行农村税费改革,使全市农民人均负担有改革前的123.26元降到74.03元,减负39.9%。
优化支出结构,财政支出能力不断增强。按照公共财政的要求,坚持量财办事。2000年11月8日,率先在全国开通公务用车专线,到目前已经安全行车428天,节约资金601万元。结合机构改革,将全市90个乡镇的编制精简了20%,压缩716人,分流1274人。在积极“补位”上,对社会保障、农业产业化建设、教育结构调整等方面提供了有力支持。尤其在社保上,从1998年到去年,全市社会保障支出逐年递增38%,使公共化特征在支出结构上逐步凸显出来。
“玩转”国有资产
建立国有资产的运营体系也是公共财政的重要内容。廊坊市财政局在国有资产的运营上设立了“三关”。
一是管好“进口”,在1998年开始实行政府采购。二是玩转“中间”,实施经营城市的理念,加快建立国有资产管理、监督、营运体系。三是把住“出口”,将各类国有资产的处置一律纳入公开拍卖范围。仅两年时间全市就举行拍卖会92次,处置资产涉及破产企业的房产及机器设备、机动车、办公用品、抵债物资、涉案财产等,累计成交额1.5亿元。
政府采购和拍卖资产,在如今已不鲜见。最让刘存厚得意的是“经营城市”的效果。现在廊坊市几乎每一处鲜亮的公共设施,都成了“经营城市”理念的见证。
廊坊人自称在“经营城市”上有三个绝招。
一是资产置换。比如2000年,把原市体育场卖给上市公司新奥集团,要求买方在体育场原址建一处高标准的小区。卖了3500万元,市政府用这笔钱建了一座体校。
二是使土地升值。比如,廊坊要开辟新的城区,没有钱。就向开发银行贷款7个亿,在新区修了现代化的道路,土地马上增值,由原来的每亩5万元,涨到每亩60万元。市政府的钱包马上鼓起来了。管城建的副市长现在老说:有钱!刘存厚说,这是花别人的钱,干自己的事;花明天的钱,园今天的梦。
三是经营无形资产。比如,现在廊坊市崛起一座全国闻名的东方大学城,这么宏大的规模,政府没有投钱,全是社会资金的注入。现在大学城成了廊坊的名片。而且大学城还带来上万名的高素质的“消费者”。
比如现在时尚的路灯和金属灯柱都价格不菲,财政局提出,谁要是想做广告,谁投路灯钱。结果,政府没投一分钱,廊坊马路两边漂亮的路灯很快亮起来。
环保是廊坊经营无形资产的“杀手锏”。廊坊市政府在其他地方“抠门”,但是在环保上往往有大手笔。从2001年开始,每年植树造林50万亩,人均绿地达10平方米。目前廊坊市正在进行整个城市的ISO14000认证,2003年上半年即可在全国第一个实现城市整体通过环保认证。
现在,廊坊市财政收入已是今非昔比。1998年是12.6亿元,1999年是15亿元,2000年是18.7亿元。按照当前的收入进度,今年32亿元的收入应是财政局的囊中之物。
实行综合预算后,钱还是不够用,于是从1998年开始,实行政府采购和国有资本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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