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华灵芝宝 是神话还是骗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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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2年10月11日 08:23 中华工商时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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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0-1111:48:44封面文章本报记者聂益南张瑞军《中国改革报》记者谭建明
“对人体肺癌细胞株的抑杀率为100％，对胃癌细胞株的抑杀率为98.4％，对肝癌细胞株的抑杀率
为93.6％……，“临床总有效率达97％，这是上海绿谷集团在一些媒体和宣传材料中对中华灵芝宝的疗效所作的描
述对这样一个“神话”，医药界以及社会舆论曾经有很多的质疑。中华灵芝宝究竟是神话还是骗局？普普通通的灵芝产品究竟
如何变成
抗癌神药？笼罩在中华灵芝宝头顶上的光环又是怎样形成的？记者就此进行了深入采访调查众所周知，迄今为止癌症
仍然是目前世界上人类难以攻克的顽症之一，仅我国每年因癌症死亡的患者就接近200万人。如果中华灵芝宝真的像其所说
的那么神奇，的确是一件造福全人类的事。事实上，长期以来一直把自己说成灵丹妙药的中华灵芝宝真实身份是保健品而非药
品，保健品能够治疗癌症本身就像一个“神话”“抗癌明星”夭折48岁的张茜花是西安市八府庄小学教师，今年以来，她的
名字在西安市一些报纸和电视上频频亮相。说起来张茜花成为“新闻人物是因为患了癌症并吃了一种叫中华灵芝宝的“药
。媒体上有关她的事例是这样的：“患了肺癌晚期，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在服用中华灵芝宝三五天后，化疗的毒副作用减轻
，不再恶心、呕吐、脱发，饭量也开始增加，两个疗程后“遗尿、胸腔和骨头疼痛现象消失，并“洗衣做饭样样能干，完
全看不出是个病人。于是张茜花见人就说“中华灵芝宝就是好。记者在9月初打电话到八府庄小学了解张茜花的情况，教
导处的一位老师告诉记者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张老师已经在2002年8月23日因肺癌去世，8月24日送到火葬场进行
火化。这离她发现病情整整一年时间。而在不久前的2002年6月18日，中华灵芝宝还在当地一家主要媒体以《他们的癌
症真的治好了吗》为题大作广告，报道了许多《屡见报端的癌症康复者》。其中介绍张茜花的标题是“下了病危通知的人活了
下来。作为“屡见报端的癌症康复者死去，张茜花并不是唯一的一个。在成都、烟台、滕州等地也发生过相似的事例，有
的病人都死了几个月，中华灵芝宝居然还在借用其名义大做广告。而山东滕州市妇女邵泽兰的遭遇就很典型，她多次被中华灵
芝宝宣传为抗癌“明星，后来邵泽兰“因医治无效去世，6万多元的中华灵芝宝没能挽救她的生命。她的儿子刘运毅后来
愤然将发布广告的宁夏绿谷药业公司告上法庭，并一审胜诉，法院认为中华灵芝宝将自己宣传成“抗癌新药，对消费者产生
误导，而且在经营中有欺诈行为(是保健品而非药品)，“应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对于这样的判决，中华灵芝宝没有上诉
，刘运毅最后拿到了25440元的双倍赔偿(刘保留的购药发票只有1万多元)。刘运毅的身份是山东省滕州市检察官，如
今他并没有为打赢这场官司感到高兴，刘运毅告诉记者，后来他发现“中华灵芝宝一直还在骗人，中华灵芝宝在山东的宣传
广告铺天盖地，更多的人继续购买。对于中华灵芝宝确切的疗效，记者调查发现，凡是中华灵芝宝请来专门作宣传的人，一律
异口同声地称中华灵芝宝“效果很好，记者采访的其他许多患者则反映平平，大部分服用中华灵芝宝后“感觉不到有什么效
果。西安高压电瓷厂一位姓黄的女孩告诉记者，她的母亲患了肺癌，买了一个疗程的中华灵芝宝，服用后没有任何效果，就
没有再买。一位“抗癌明星无意间透露，他替中华灵芝宝作宣传，对方免费送给他三盒药作为回报。据了解，这3盒药的市
场价近5000元。中华灵芝宝自称1996年问世，至今已有“60万例患者服用。记者观察，中华灵芝宝宣传的“抗癌
明星或“案例，大部分都是1999-2001年前后“发现病情并开始吃药“康复，1998年以前的病例很少。
上海绿谷西安办事处负责人李大勇对此称，癌症患者能够活到五六年以上的本身就很少。在市委办公大楼兜售2002年8月
31日，记者参加了中华灵芝宝主办的“中国抗癌万里行活动，活动在西安市市委礼堂进行。在活动一开始先播了很长时间
的中华灵芝宝专题录像片，接着是专家发言。在陕西抗癌协会一位负责人发言后，中华灵芝宝特邀的抗癌专家李志宏上台讲话
，李志宏指出目前国内肿瘤治疗的局限性，比如根治难以实现、毒副作用明显、医疗模式滞后等。然后抛出自己的一整套理论
———整合医学及所谓科学防癌“成果。然后这位专家就开始非常露骨地介绍中华灵芝宝产品和神奇疗效。最后抗癌勇士“
现身说法，一位姓段的老人上台，称自己得了食道癌，吃了中华灵芝宝就好了，目前已经完全康复，医院检查没有癌细胞。
主持人宣布接下来进行“专家现场咨询和义诊，并“优惠卖药。不可思议的是，现场义诊和卖药活动居然是在西安市市委
机关办公大楼内进行。由于当天是双休日，市委机关没人上班。中华灵芝宝几名工作人员在市委办公楼大厅内摆上两张桌子散
发优惠卡，所谓的专家就在二楼会议室看病“开药。几百人就在市委办公大楼内进进出出。记者以患者亲属的名义前去咨询
，接待记者的是一位中年女“专家只是问了问得了什么病，有没有手术或放化疗等问题。然后给记者开出一个小疗程3盒中
华灵芝宝药方，每盒售价1580元。她见记者有所犹豫，就开始宣扬药的疗效，什么“药效是其他药的5倍、“有效率9
7％、“20年专利、“杀死癌细胞云云。为什么选择在当地市委办公大楼卖药，显然用心良苦。据了解，中华灵芝宝
在西安举办的大部分活动都是在西安市市委礼堂举行的，礼堂的边门可以直通市委大院。平时外人进入市委大门要经过相当严
格的检查，一般情况下，普通市民是很难进去的。在这次报告会上，记者注意到一个细节，有位患者代表进行发言时话筒突然
出了问题，被邀请作报告的“肿瘤专家李志宏立即从自己座位上跑过来帮助调整话筒，而他的座位在很远的位置。这个动作
引起了记者对他真实身份的怀疑，在中华灵芝宝的宣传材料中，李志宏的介绍是这样的：1968年毕业于上海医科大学医学
系、1978-1981年在上海医科大学攻读肝癌临床研究生，获卫生部世川医学家奖学金，赴日本研修、日本旭川医科大
学客座研究员。记者发现，此间刚刚播出的某电视台2001年9月14日“健康你我他中华灵芝宝专题节目中，字幕上李
志宏的身份是“上海绿谷集团学术中心主任。原来是自己人！记者在调查时发现，一般的医药企业在推广自己的产品时，通
常采取的方式是派医药代表到医院或药店推销或铺货，而中华灵芝宝的做法完全相反。在西安的所有医院居然没有中华灵芝宝
的踪迹，跑遍西安市的大小药店，也很难买到中华灵芝宝。后来得知，原来该市只有位于东大街的一家药店可以买到中华灵芝
宝。据了解，中华灵芝宝在每个省或者一个城市只设立一个经销点。此间记者分别以医院和经销商的名义给中华灵芝宝办事处
打电话，希望能代理和销售中华灵芝宝均遭到断然拒绝，他们的答复是：公司规定，一律不在其他医院和药店销售。记者观察
，中华灵芝宝的营销思路其实很简单，设一个销售点，雇一些坐堂医生，再开展一些免费专家义诊和讲座等活动，然后靠铺天
盖地的广告宣传。在西安，几乎每个月他们就要搞几次“抗癌报告会或者“专家义诊等活动，之前在当地媒体上进行大肆
炒作。在这种思路的背后不难看出，常规的营销手段对中华灵芝宝来说根本没有作用，一方面，正规医院对这种“药根本不
认可，难登大雅之堂。另一方面其高额价格在一般的药店很难销售。这其实也是中华灵芝宝在多年的实践中摸索出来的独特而
非常有效的销售模式，参加过中华灵芝宝举办的几次报告会和专家免费义诊活动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营造的氛围和产
生的效果有点儿像传销。如何变成神药灵芝自古以来被传说成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实际上它的作用并非传说中那么神奇。翻
开辞海，有关灵芝的解释如下：亦称木灵芝，担子菌纲，多孔菌科……可供药用，性温，味甘，功能益精气，强筋骨，主治心
悸失眠，健忘，神疲乏力等症，现用于治神经衰弱，慢性支气管炎等症，也供观赏。据了解，中华灵芝宝的主要成分就是灵芝
实体和孢子粉，并无其他特效成分。但在生产厂家的大肆渲染下，中华灵芝宝一下子成了“抗癌神药，宣称其作用“直接破
坏癌细胞端粒酶活性，杀死癌细胞，并且帮助众多的癌症患者“战胜了病魔。为了增加这种说法的可信性，中华灵芝宝还
有一套所谓的“抗癌机理，称“中华灵芝宝的灵芝提取物渗透到癌细胞中与端粒酶共价结合，使酶分子拉长破坏端粒酶的活
性”，“每当癌细胞分裂一次，就缩短一次，逐渐消耗殆尽。于是癌细胞不再分裂而凋亡。此外，还宣称“中华灵芝宝可通
过激活人体内Caspase酶和CAD以剪断癌细胞DNA物质，达到癌细胞凋亡的作用。请看中华灵芝宝自己的一份“
抗癌药物标准对照表：按照上表罗列的药物标准可以看出，中华灵芝宝几乎所有的标准都要优于西药、其他中药以及保健食
品，这样的结果显然令人怀疑。对于其中一些专业描述的真伪，一般人不好妄加判断，但从中明显可以看出一些疑点，比如中
华灵芝宝自称“国家规定属于药品完全是混淆视听，实际上药准字号才是真正的药品，此类药品上市前往往要经过严格的临
床验证，具体疗效都有科学依据。“中华灵芝宝批准文号是“陕卫药健字【1996】第0101号，属保健药品范畴，
根本不是用于治疗肿瘤的准字号药品。其它诸如“整体抑瘤率90％、“临床有效率80％以上(该公司有的材料称疗效为
97％)等说法，未见权威机构相关报告佐证。客观地讲，如果说中华灵芝宝对人体一点作用都没有也有失偏颇，毕竟中药
里灵芝本身对人体是有滋补作用的。而中华灵芝宝包装盒上称，“药理学表明具有抗衰老作用，能增强机体免疫力，能“滋
补强身、扶正固本、安神止痛。用于消化道癌症及癌症术后化疗引起的消瘦、失眠、疼痛、厌食、白细胞减少、软弱疲乏等症
的康复保健作用”。采访中确实有的癌症患者(系抗癌明星)向记者反映在放化疗后吃了中华灵芝宝“副作用有所减轻，精神
好，仅此而已。一位医学专家对此的评价是“实际作用和价值远远低于它的价格。而许多患者认识上的误区是，放化疗毒
副作用减轻并不意味着可以治疗癌症，有效率也不是治愈率。即便如此，如果中华灵芝宝能够实事求是，准确定位，也许能够
服务一定的患者群并获得合理效益。很显然，这样的定位显然不能满足中华灵芝宝的“欲望。此前有许多媒体揭露中华灵芝
宝惯用的“技巧有以下几种：大作违法广告，并用大量患者名义证明产品对各类癌症有显著疗效，严重误导消费者和欺骗消
费者；直接把保健品说成“治癌中药，夸大疗效“总有效率97％；开展所谓的防癌抗癌报告会、专家义诊活动、搞坐堂
医生。此外未经药监部门审查和工商部门登记，擅自发布印刷品广告。《广告法》和《药品管理法》明确规定，癌症药品严禁
发布各种形式的广告，不允许以报告会的形式推销商品，不许搞坐堂医生，严禁以患者的名义作广告。因此，中华灵芝宝上述
行为无一例外全部违法。记者甚至发现，在中华灵芝宝的宣传材料中，居然还印有国家领导人和上海绿谷董事长的彩色合影照
片。通过上述一系列违法方式的渲染和炒作，中华灵芝宝就由普普通通的灵芝产品，一夜之间变成能够起死回生的“抗癌神药
。非法广告这样出笼据了解，从1998年开始不断有媒体出面揭露中华灵芝宝的“真相，还有的揭露了该公司一些鲜为
人知的隐秘。此外，近年来各地工商部门和卫生部门对它的查处也没有间断，仅去年以来，河南、湖南、湖北、北京、上海、
江西、福建、陕西等地的执法部门对中华灵芝宝违法和违规行为多次进行查处。国家药监局和各地药监部门也多次将中华灵芝
宝广告宣传批文强令收回。湖北工商局2001年4月查处中华灵芝宝虚假宣传时，将其列为“违法违规食品广告。尽管其
在陕的广告批准文号早在8月初就被陕西省药监局撤销，记者发稿前还看到中华灵芝宝的广告在西安的主要媒体上“狂轰滥炸
，并以“中国癌症康复阳光工程的名义，用专家和患者形象大做违法广告。中华灵芝宝的非法广告是如何出笼的呢？要揭
开这个谜底并不难。记者首先来到医药广告审批单位陕西省药监局，市场监管处负责人李军告诉记者，中华灵芝宝最新广告批
文是2002年7月8日审批的，有效期至2002年11月30日。在此之前已经作废的广告批文是去年11月份批准的，
有效期至2002年6月30日，内容基本上一样，我们特别要求企业宣传中突出“辅助治疗。记者看到，药监部门审查批
准的中华灵芝宝广告发布内容共有四种样式，其中一份陕药广审(文)2002070348批文，批准原标题为《肿瘤术后
、放化疗患者请服用中华灵芝宝》，文字无非是“滋补强身、扶正固本、安神止痛、“减轻放化疗毒副作用和“辅助治疗
等字样的内容，文字部分只有大约两三百字。另外广告上还有“陕卫药健字(1996)第0101号和“服用前请遵医
嘱字样。其它几份内容大同小异，只是标题不同，比如另外一份标题是《肿瘤放化疗患者请服中华灵芝宝》。很明显，中华
灵芝宝在发布广告时，并没有依照药监部门审查的内容发布，而是改头换面，全部换成以患者名义或有意夸大疗效等方面的内
容。李军告诉记者，中华灵芝宝经常超出审批范围作一些违法广告，药监部门唯一的处罚手段就是撤销广告批文，没有其它处
罚权。今年5月至7月，他们处就3次向工商部门通报了其违法行为，但企业依然我行我素，在多次查处无效的情况下，药监
部门已经在2002年8月12日将中华灵芝宝广告发布批文予以撤销。随后记者前去陕西省工商局广告处采访，一位姓梁的
副处长说，不久前广告处刚刚对刊登中华灵芝宝违法广告进行查处，对陕西4家媒体开了罚单，同时对上海绿谷西安办事处进
行了处罚。据称这是陕西省工商部门第一次处罚中华灵芝宝，以前“只是口头或书面警告。至于处罚结果，梁处长透露，对
媒体分别罚款5000-8000元不等，而对广告主上海绿谷西安办事处的最终处罚是：罚款3000元。梁处长解释，按
照有关规定，最后以企业支出广告费的4倍进行罚款。因为实际发生的广告费要以企业和媒体签订的广告合同为准，最后对方
拿出来和《西安×报》签订的合同显示广告费只有750元。记者了解，中华灵芝宝每年在西安地区投放的广告达300万元
，按照业内人士的推测，这家企业广告投入与产出之比约为1∶6-10。中华灵芝宝所付出的代价只有3000元，只相当
于卖出两盒药。而得到的回报要高达两三千万元。也许这就是一切作为的主要原因。大限将至？日前国家有关部门规定，药健
字号产品批文在2002年年底之前全部作废，2004年元月1日之前，此类产品将全部退出市场。在此之前保健药品一部
分变成保健食品，符合要求的可以申请药准字批文。记者从陕西省药监局药品注册处了解到的信息，陕西药健字产品共批了2
80多个，目前向卫生部上报申请药准字号的产品仍达130多个，这中间有没有中华灵芝宝，陕西省药监局有关人士拒绝透
露。但他透露，他们在此次取消药健字号过程中发现了很多遗留问题，从审批、生产销售、宣传和操作等方面都有问题。据悉
，中华灵芝宝目前每年销售额高达四五个亿，和6年前刚刚申报药健字号时相比企业实力不可同日而语。记者发稿前获得一则
令人吃惊的消息，2002年9月28日中华灵芝宝在西安最新举办的一次活动中，中华灵芝宝“发明人陈金生公开宣称，
中华灵芝宝已经通过国家卫生部药准字批准文号。他在接受记者询问时进一步解释说，现在的包装盒只用到年底，从明年元月
份开始，将采用新的包装盒，上面有国家新批准的药准字文号。在未经权威部门证实前，尚无法断定中华灵芝宝已经拿到国家
药准字批文。但可以肯定，就是中华灵芝宝最后通过努力拿到了药准字号，其作用和疗效也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仍然是放化
疗辅助药品，不能治癌。而且，如果是治癌药品，更不能作任何形式的广告。陕西省药监局市场监管处负责人明确表示，实际
上中华灵芝宝已经无权作广告了，从2002年8月12日起，它所作的任何药品广告都是非法的。就在编发《中华灵芝宝：
是神话还是骗局》一文时，编辑部又收到了一份多达304页的材料。材料详尽地揭露了一些关于“中华灵芝宝”一些鲜为人
知的情况。此时，我们不禁产生一系列困惑：为什么一个保健品能堂而皇之地在省会城市的市委办公楼里公开贩卖？面对违法
广告为什么执法部门只是罚些款草草了事？为什么明知违规企业依然我行我素？……为什么……也许我们只有坚持追踪调查下
去，才能还给那些身受不幸的人们一个真相。———编后(11I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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