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明清时即有“两湖熟，天下足”的民谚；也不是因为先有伟人毛泽东75年前在这里考察并“报告”了那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后有科学家袁隆平用他的杂交水稻使斯地成为中国最重要的稻米产区，我们说湖南是农业大省、强省，或简曰之“农业湖南”，实在是因为她的城市少而且小。

　　城市太小又太少

　　以长沙、株州、湘潭这三个湖南最有代表意义的城市为例。按照美国经济学家H·钱纳里和M·赛尔昆等对世界100多个国家20多年经济发展水平与经济结构间关系变化测算的标准，目前三市已经跨入工业化中期阶段，相应的城市化水平应为55%左右。而2000年三市城市化水平只有40.7%。

　　放大到全湖南，2000年全省城市化率仅为29.7%，与世界城市化47%的平均水平相差近20个百分点，同时也低于全国36%的平均水平。

　　世界各国的经验表明，在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城镇化率往往超过工业化率。如美国在1870年工业化率为16%，城镇化率高达26%；到1940年其工业化率为30.3%时，城镇化率则为56%。发展中国家在人均GDP超过300美元后，城镇化率往往都超过工业化率。1999年湖南工业化率已达到33%，而城镇化率却只有26.4%，水平明显偏低，发展严重滞后。这一方面说明湖南的工业发展没有相应的促进农村人口向城镇集中；另一方面表明，湖南经济在由传统型向现代型转变的过程中，没能有效地带动社会结构实现同步转变，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缺乏协调性。

　　在湖南的29个城市中，100万人口以上的特大城市只有省会长沙，但也没有超过200万，50到100万人口的大城市3个，20到50万人口的中等城市8个，20万人口以下的小城市17个，也就是说，湖南城市85%以上为中小城市，经济集聚能力和对周围地区的辐射功能不强。至今全省尚未形成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超大城市，难以集聚人气，形成巨大的人流、物流和资金流。

　　据专家介绍和记者实地采访，湖南城市基本按“省会城市——地级市——县级市——建制镇”层次分级修建，绝大多数城镇就是各级政府的所在地。而政府都愿意在驻地有一整套工业、商业、金融加上吃喝玩乐一样不缺的自我服务体系，从而形成了大批“大而全”、“小而全”的城镇。加上在城市经济发展中出现的产业结构雷同、重复建设，再加上城市规划和布局缺乏鲜明的个性和特色，“千城一面”，内涵不深，质量不高也就在所难免。

　　没有必要再去追究湖南城乡发展失衡的历史原因。

　　就今天而言，湖南省各级决策者和领导者并没有沉溺于农业文明编织的青山绿水田园风光，国际和国内兄弟省市发展的实践使他们清醒地认识到，城市化--城镇化是一个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客观形态的综合体现，是一个地区由农业化向工业化迈进的必由之路。没有城市这个“平台”，工业现代化和农业产业化是不可能实现的。

　　去年12月24日，中共湖南省委书记杨正午在省委经济工作会议上明确指出：“加快城镇化进程，对于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具有全局性、战略性意义。”一个月后，省九届人大五次会议开幕，省长张云川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再次强调：“在推进工业化的同时，加快城镇化的步伐。”

　　“城市湖南”，已不再是有识之士的梦想，而已成为“省策”和6500万湖南人民的伟大实践。三湘四水间，气势宏大的城市化建设次第铺展开来。

　　经营城市：钱从脚下来

　　建设城市，头等大事就是钱。有钱什么事不能办？没钱又能干什么？而湖南从省直到各市州，眼下头等紧缺的也是钱。

　　怎么办？

　　在长沙市采访，两件事引起了我们的关注，一是长沙市近三四年确实越来越漂亮：树绿花鲜楼高路宽，昼夜风景亮丽；二是一张城建费用表格：1997年长沙城建投入只有2亿多不到3亿元，1998年6亿元，1999年20亿元，2000年40亿元，2001年60多亿元，2002年84亿元。

　　这些钱是哪来的？

　　“钱就在脚底下，全是经营城市得来的。”长沙市副市长赵小明一语道破谜底。

　　赵副市长在全国建设系统名声甚响，追根溯源，“经营城市”这个现在已放之全国而皆准的理念即由赵小明副市长首创于长沙。

　　对这个“发明权”，赵副市长并不在意，但谈起城建，他却如数家珍：“1997年我从任益阳市副市长调回长沙管城建，和以前一样，资金短缺成了影响城市化进程的大问题。当时我提出应该对城市发展过程中长期积累的资产用市场经济的手段盘活运营。一切可运营的资产，包括城市聚合的各种要素都要纳入运营的范畴。经营城市不同于一般经营企业追求资本增值和利润最大化，而是讲社会效益、环境效益和市民利益的最大化。具体说就是政府组织、市场运作，公司经营。长沙成立了国有独资的城建投资公司，受政府委托，体现政府和社会意志，强调政府和公众的一致性。

　　“具体做法，先是垄断土地一级市场，市土地储备中心现在收购掌握了价值13亿元的土地资源，既可以依照用地规划挂牌拍卖，也可以到银行抵押贷款；土地不可再生但可以升值。通过建立总体规划重新构架城市产业空间，利用旧城改造重新洗牌，把住宅置换出来发展第三产业，促土地升值；对长期投入的固定资产通过改制加以盘活。比如公交公司通过股份制改造，公司只管规划和线路布局。车队按企业经营后，过去每年要贴二三千万元，现在一分钱都不贴了。自来水公司股份制改造后，拍卖40%的股权，收回的钱又投到市政上；以开发带修路，以修路带开发，正在修建的长沙大道两侧土地以前五六万元一亩，现在卖到70万元一亩；拍卖城市广告权。城市空间形成的商业效应是政府长期投入造成的，你竖牌子不成，得我竖好后卖给你，你再去卖；用公用设施收费权做抵押向银行贷款；打破公用事业国家独办的老框框，允许各种资本融入，推进公用事业产业化。长沙第八水厂一期25万吨工程谈了多年没人干，后来就给了乡镇企业，投资2亿多元搞的，结果建设周期最短、工程质量最好、水质最佳。他经营17年，然后我们白得一个水厂有什么不好。现在污水处理厂、天然气工程我都搞招商。”

　　据赵副市长介绍，基本建设和重点工程对长沙市GDP的拉动作用连续3年都在7%以上，房地产发展供销两旺；促进了商业架构的重组及工业企业的改制；每年新提供就业岗位8万到10万个。

　　“三”字经：浏阳城拆了九成

　　出了长沙向东到浏阳。七八年前记者由江西到长沙曾路过此地，如今旧地重游，发现整个浏阳城“面貌全非”。

　　“岂止你们不认识，浏阳人几年没回来过的也找不到家了。”浏阳市副市长易武兴介绍：“县城95%的房子都拆了。没拆的就是谭嗣同故居和中南最大的文庙这些个不能拆的。”

　　知情者介绍，浏阳1993年撤县建市，1995年才摘掉贫困帽子。尽管去年县财政搞到5.83亿元居全省第二位，但3年光景就把个破烂不堪的旧浏阳城整治得丝毫不逊于“长三角”、“珠三角”那些县级摩登新城，哪来的钱，实在有些“可疑”。

　　易副市长笑着伸出三个手指头，给我们讲了一串“三”：浏阳是三区，老区、山区、边区；有三多，山多、人多(132万人)、地多(5007平方公里)；三名，名歌名河、名产(花炮)、名人(将军县)。我们1994年搞改造，大发展是近3年，也是“三个一”：每年增加1亿元的城建投入(2001年一个亿，2001年2个亿，今年3个亿，加上民间投资和招商引资超过10个亿)，每年集中改造一片老城区，每年要推出一个亮点。效果也是“三个一”：没从财政拿一分钱，都是投资公司运作，6000户、90万平方米拆迁没一户到长沙上访，没一个人到政府闹事。做法是三个“一脚踩死”(一步到位)：征地一脚踩死、拆迁一脚踩死、出卖土地一脚踩死。工作上我是三个不认：不认大单位的章子，“国”、“民”一体，一律参加招标；不认领导条子；不认亲朋面子。谈到成果，易副市长最满意的也是“三个一”：浏阳敲响了全省拍卖国有土地的第一锣，浏阳拍出了14808元／平方米的全省第一价(当时超过长沙市)、浏阳修了全省县级市第一条步行街。

　　谈起步行街，易副市长感慨万分：“当时有人讲我们下岗工人没饭吃，你们却在水泥路上铺大理石。让人骂死了。”

　　据记者实地踏察，这两条步行街1条长500米、一条长1500米，讲究是不见水泥不见瓷砖不栽假花，一水儿大理石路面，中间铺的还是进口大理石，两侧店铺林立且时髦，环境之优雅美观确实不亚于北京的王府井和长沙的步行街。

　　易副市长介绍说，修这条街整个投资一个亿，其中拆迁费就要8000万元。然而街修好了，两侧土地升值最后政府卖地卖了1.3亿元，净赚3000万，增加的七种税费一年又收了2000万元，蜂拥而至的商业网点给下岗职工们提供了新的就业岗位。

　　易副市长深有感触地说：“这条步行街最大的收获，是改变了浏阳人的观念。”

　　迫于记者追问，易副市长最终道出钱的出处：首先是土地出让；二是有形资产。所有公产房都归我管，连市委和政府的房也归我管，由我拿去抵押融资；三是无形资产，我一条“金沙路”，冠名权被长沙卷烟厂用500万元买去。一个桥我卖名字卖了50万元，除了解放前的我不动，解放后新起名字的统统要卖冠名权；四是贷款；五是引进外资；六是国内招商，像污水处理厂、煤气站全部对外招标，政府一分钱没花；七是向政策要钱，政策也是钱，比如土地出让金；八是城市维护费，每年能征到1600万元；九是政府财政的支持。第十条还没讲出，易副市长就生生被在一旁等了半天的开发商拽走了。

　　大与小：针锋相对又相辅相成

　　实话实说，在发展城市化的问题上，和经济理论界一样，湖南省内部也有不同的看法，在采访中，我们也听到两种声音：

　　有人认为，小城镇是城市化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在城乡发展结构中承上启下，既是工业化的重要载体，又是农业产业化的根本依托，还是城市化的基础支撑，小城镇建设对加快全省城市化进程功不可没，不可或缺。加快人口向镇区集聚，增加小城镇的镇区人口规模，是实现湖南省城镇化建设目标的客观要求。而且以湖南日前的经济发展水平，大力发展小城镇应为上策。

　　有人强调，要突出发展大中城市。大城市是城市现代化的主体，在城镇化进程和社会发展中起着主导作用。湖南省还没有经历城镇化的快速发展期，更应该以发展大中城市为主要目标。城市发展的极化效应表明，当城市发展到一定规模，各种生产要素达到一定经济合理的聚集程度，各项功能才能协调，呈现出发挥效益的最佳状态。据专家测算，100万到200万人的特大城市，社会、经济、环境、建设效益最好。湖南眼下首先要突出长(沙)株(洲)潭(湘)城市群建设，力争到2005年使长株潭地区城镇化水平达到45%以上，市镇人口超过600万，三个大城市市区人口达410万以上。

　　两种观点看起来针锋相对，而实际操作起来，非但各不相斥且相辅相成。

　　广大干部群众在实践中已意识到，“最不好的政策”就是硬性要求情况不同的各个地方实行同一个政策。实事求是，因地置宜，遵循城市化发展规律，在科学论证规划的基础上，宜大则大，宜小则小，宜商则商，宜工则工，与“一产调优、二产调强、三产调大”有机结合，才是发展城市化的正确之路。

　　醴陵瓷好，那就借“瓷”扩城，瞄准中国陶瓷业“硅谷”目标，大搞“两园两院一所”建设。所谓两园，一是陶瓷工业科技园，二是陶瓷产业孵化园；两院一为国际陶瓷研究院，二是陶瓷技术学院；一所乃省陶瓷研究所，据说有院士级人士和外商加盟。这么高的层次，光靠本地人不成，得引“凤”；这么大的规模，得引多少“凤”？换句话说，得先筑个多大的“巢”？巢者，城也。目标实现之日，湘中瓷都新城乃就，岂不一举两得。

　　时下建城多修广场，浏阳花炮有名，就建花炮广场，南来北往客白天谈买卖，晚上赏烟火，方便了交易，传播了文化，美化了城市，也是一举多得之美事。

　　永州因柳宗元而声名远播，近日省社科院又考证出此地乃中华文明最早发源地。这里地处北回归线附近，不冷不热，属亚热带湿润性大陆季风气候，山川优美不亚桂林，号称“锦绣潇湘”，工农商抓住不放外，不建省内国内一流旅游城市岂不怪哉？

　　娄底因涟源钢厂而称为十里钢城。虽说涟钢是省属企业，但人在这儿，税在这儿，吃喝都在这儿，扩城增容当然要抓住涟钢。天公作美，涟钢要上200万吨薄钢板项目，据说是湖南解放以来最大的技改工程，要用六七个国家的设备，投资78亿元。眼下项目已经启动，今年计划投入43亿元。娄底市紧紧抓住这个机遇，一下子在城北辟出6平方公里的新区，与市政府南迁形成的南部新区构成两翼，城市做大，似乎是一夜间发生的事。

　　火车拖来的城市：怀化加速

　　怀化市地处湖南省西南部，30年前还是一个人口不足7000人的小镇，是随着湘黔、枝柳铁路而发展起来的，故有”火车拖来的城市“之称。

　　新世纪之交，国家建设重点西移，怀化又升格为地级市，城市人口发展到30多万人，占地30平方公里。随着西部大开发跨区域组合及东中西部协调发展进程的加快，怀化市作为中西部重要的结合点和交通大动脉重要枢纽的地位和作用日益凸现。

　　特别是近几年来，株六电气化复线修建，怀化火车站东站扩建，渝怀铁路开工，长渝高速公路怀化段陆续动工，320国道和209国道的改建，芷江机场的规划重建等一批重大基础设施建设，以及与邻省贵州和广西相连的公路路况改善，使得怀化这一区位优势更加明显，投资环境得到进一步改善，从而增强了怀化城市的中心地位和作用。

　　市委书记欧阳斌对记者讲，是平平稳稳过太平日子，还是牢牢抓住历史赋予怀化发展的新机遇，紧紧把握我国经济发展战略的转移敢于有大作为，使怀化成为新世纪初湖南经济的增长极，引起了市委一班人的思考。

　　正当此时，中科院院士、著名地理经济学家叶大年先生应邀来怀化考察。并撰写了《怀化--发展中西部的一着重棋》，从区位、资源两大优势论述怀化建设“五省(市、区)周边中心城市”的科学性和可行性。这一下，怀化决策层茅塞顿开，眼光冲破了行政区划的界限，得以站在一个新的高度来看待城市建设规划。他们成立了专门班子，重编怀化城市总体规划，并数次召开市委常委会议研究“中心城市”问题，还诚邀专家座谈讨论“中心城市”问题。

　　通过一系列的考察、论证，全市上下对建设中心城市形成了共识：

　　建设中心城市不仅是城市人口集聚的过程，更有助于促进生产要素的集聚，产生规模效益，提高资源利用率，降低交易费用，促进产业结构高速升级，拉动区域经济快速增长，为城乡剩余劳动力创造大量的就业机会；建设中心城市是扩大对内外开放的有效途径，有利于加速建立覆盖全市、联接国内和国际的综合信息服务体系。对于怀化山区更快更好地走向市场将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建设中心城市有利于促进经济社会、科技教育、国民素质、生活质量和社会事业的全面发展和提高。

　　认识的深化和统一，加快了“中心城市”建设的进程，从而形成了今天“举怀化全市之力，建设中心城市”的可喜局面。

　　湖南金三角：加快“融城”

　　至于人称湖南金三角的长沙、株洲、湘潭三城，彼此成品字形摆布相距不到50公里，同饮湘江水，同唱花鼓戏。1200万市域人口，占全省1／3的国内生产总值，集结20多所高等学府，聚集全省40%的高新技术人才和全省60%的上市公司、大型企业。能源、交通、通信、商贸、城市基础设施亦为全省规模最大、数量最多、水平最高。三市一体结成城市群，用空间换时间，产生更大的集聚效应，形成湘南城市化发展的核心区，诚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缺，自然而然，长株潭经济一体化就成为湖南21世纪发展的首先战略。目前三市交通、电力、金融、信息网络和环保正在加快融城步伐：

　　交通同管：三市对外交通的长常高速公路已建成通车，总投资3.95亿元的黄花机场航站楼改造工程已经完成，京珠高速公路湘末段、319国道长常高速公路，完成投资28.8亿元；上瑞高速潭邵段、京珠高速长临段正在紧张施工。市际交通建成了天台山至易俗河一级公路和长沙绕城高速公路北段，完成投资10.3亿元，新增高等级公路49公里，长株潭三市大外环初步轮廓已定；市内交通的株洲环线一期工程、湘潭环线道路和长沙快速环线已全面启动。

　　电力同网：长株潭是全省最大的电力负荷中心。长株潭被作为一个整体进入第一批国家城市电网改造名单，并增加10亿元的电网改造资金。预计到2010年，电力方面三市将形成50万伏一体化环网，各市均将形成22万伏双环网。

　　金融同城：三市城区已实现同城票据交换和电子联行异地转帐“当日通”。金融一体化迈出了实质性步伐。2000年9月，长株潭岳四市商业银行成功实现异地跨行联网和联合发行芙蓉卡，扩大了三市金融一体化辐射范围。

　　信息同享：三市信息高速传输网正在建设之中，信息港初具规模。省电信公司对三市本地网按照“少局所、大容量”的原则进行优化调整和升级改造，取消了市话和农话的概念，增加了ISDN、智能网等新功能，实现了163和169二网并一，建成了IP网络管理系统。中国联通投资10亿元进行GSM扩容，把网络辐射到了12个县城和大部分乡镇，相继开通了165互联网、17911IP电193长途电话网。“电子政务工程”取得明显进展，三市相继开通了政府公众信息网站。长株潭城乡综合地理信息系统(GIS)工程进展顺利；工商管理信息系统建成投入运行。

　　环保同治：目前，湘江流域污染治理全面展开，共组织实施项目13个，完成了65%以上工程量。重点工业污染源一控双达标取得明显实效，2000年三市投入工业污染治理资金6.23亿无里直接监管的85家重点污染企业达标率为92.9%。

　　此外，还有一批旨在促进三市经济一体化的重大基础设施项目和产业项目也在积极规划和开发中。如湘江生态经济带，三市城市清洁饮用水工程，城市轨道交通车研制生产基地，三市型煤项目等。一个新的大都市圈已展现出美好的前景和勃勃生机。侯严峰 易献 朱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