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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门事件的恶劣影响非同一般,其波及范围既深且广,使华尔街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投资者惶恐若惊弓
之鸟,既不能相信证券分析师,也不敢相信会计师事务所,更无从相信上市公司本身,揭露上市公司的造假行为一时竟成为举
国上下的一场社会运动。众多的上市公司则徒呼冤枉,它们常需费尽口舌才能使公众相信其业绩并非得自于"肮脏的数字游戏
"(dirtynumbers)。甚至连GE这样业绩一贯优良的公司,也似乎非靠一、两次的实际业绩低于证券分析师的
预测水平而不能还自己的清白。
IBM自然亦无法在这场声讨中独善其身。对于怀疑者来说,IBM的问题似乎再明显不过:郭士纳执政八年间IB
M营业收入的年增长率在5%左右,但利润的增长率却超过20%:如果没有"粉饰报表"(cookthebook)的手
脚,取得这样的成绩又有几多的可能性?
批评者列举郭士纳玩弄数字游戏的花招主要有三:一是股份回购。1995年到2001年间,IBM回购的股份价
值超过440亿美元,几乎等于IBM这些年来所赚取的利润之总和。股份回购的直接结果是减少流通在外的股数,造成每股
业绩增长的假象；二为虚增养老金收入。1997年以来IBM的利润构成中,职工养老基金增值的收入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
。到了2000年,此项收入对IBM税前利润的贡献达到了10%。由于养老基金增值的权益属职工所有,由此增加的每股
收益对股东来说不啻"虚拟收益"；三乃合理避税。郭士纳上任以来,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财务安排,令IBM的综合税率逐年
下降,因之无需提高盈利能力就坐享每股收益的增长。这三种做法尽管合法合规,但评者由此相信IBM的"利润增长"的基
础并不牢靠,也无法持续。2001年的年度财务报告似乎证明了批评者的观点,IBM的每股收益出现了郭士纳担纲八年来
的首次下降。
塞缪尔·帕米萨诺在这样的背景下于今年3月份接替任期将满的郭氏,成为IBM历史上第八位CEO,不能不教人
们为他捏把汗。
帕米萨诺可算是IBM的一名老兵,升任CEO之前已在IBM勤勤恳恳地耕耘了近30年,担任过IBM从基层到
高层的几乎所有职等,并掌管过除软件和微电子之外的所有部门。难怪郭士纳在今年年初致全体员工的一封信中曾动情地推介
道,连帕米萨诺脉管里所流的血液都是(IBM的)蓝色。今年50岁的帕米萨诺出生在巴尔的摩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自幼
酷爱体育运动,体魄魁伟,是学校橄榄球队的明星。1969年,帕米萨诺通过球员奖学金而升入著名的霍普金斯大学,攻读
社会与行为科学。大学期间帕米萨诺发现自己对商业的兴趣实在超过对足球,于是在毕业那年,帕米萨诺回绝了橄榄球职业球
队奥特兰攻击者队的邀请而加入IBM在巴尔的摩的一家分公司,一干就是15年。
帕米萨诺在IBM的最初机会出现于1988年,当时他参与开发新型计算机AS/400。以往IBM总要等到开
发工作全部结束后才向公众公开新型计算机,帕米萨诺则突破了常规,在开发的过程中就与上千家软件开发商取得了联系,一
方面宣传IBM的新产品,另一方面通过了解软件公司的需求以增进计算机的功能。这样,在开发工作完成时IBM已获得了
不少订单。帕米萨诺在这次开发工作中展现出来的才华得到IBM领导层的赏识,不久就被任命为当时的CEO阿克斯的行政
助理。
1992年帕米萨诺被任命为IBM一家全资子公司ISSC(即IBM全球服务部门的前身)的总经理。今天的I
BM全球服务部门(IGS)已支撑起IBM的半壁江山,广为同行所艳羡,而在当时,ISSC不过是IBM大家族中无足
轻重的一员。帕米萨诺上任后立即对ISSC进行了大幅改革,最为有影响的一招是将佣金制度从以交易规模确定报酬改为按
交易对公司的利润贡献度来确定报酬。帕米萨诺的改革收效明显,ISSC盈利能力因之不断窜升,成为郭士纳日后战略转移
计划成功的关键,帕米萨诺也因此受到郭氏的器重。
帕米萨诺又先后出任了IBM的PC业务部和服务器业务部的主管。到2000年,帕米萨诺升为IBM的总裁兼C
OO,即公司的二把手；并于今年3月,顺理成章地当上了IBM新一任的CEO。
帕米萨诺能否引领IBM走向坦途?业界对此各执一辞。
怀疑者认为,帕米萨诺的能力更多地表现在操作层面上,而在战略决策的能力和眼界方面,他与传奇人物郭士纳相差
何止一筹。对于IBM这样一家大公司来讲,此时此刻,更需要一名具有战略头脑的强势人物。更多的人则相信帕米萨诺有能
力再续蓝色巨人的辉煌。在他们看来,帕米萨诺比之郭士纳拥有不止一方面的优势:首先,帕米萨诺已是IBM的几朝元老,
而不是像郭士纳那样是"空降的外来户"。帕氏对IBM各方面的运作了如指掌,因此无需适应环境就能进入状态；其次,帕
米萨诺平易近人,与作风强硬的郭士纳相比更具亲和力,这对于一家IT企业来说尤其重要。即使在升为IBM的决策要员之
后,帕米萨诺也经常出现在公司的自助餐厅与员工一起共进午餐；第三,帕米萨诺社交能力极强,与各界人士包括华尔街的分
析师、投资团体以及新闻媒体等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尤其是他与现任的布什总统一家交往甚密,这些对于帕米萨诺在商界一
展鸿图无疑十分有利；最后,尽管IBM当前面临的形势虽然严峻,但与1993年郭士纳上任时相比却要光明得多,以帕氏
多年摸爬滚打所积累的经验,渡过当前的难关应当不是高不可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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