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前进

　　最近公布的海关统计数据显示，我国的外贸形势依然严峻，中国的进出口贸易总额已经连续4个月负增长，1至2月我国外贸进出口总值2667.66亿美元，同比下降27.2%；2月份贸易顺差48.41亿美元，较上月大幅减少342.59亿美元。因此有些学者认为中国应该通过人民币贬值来刺激出口，但笔者认为人民币贬值对经济和金融市场的冲击相对比较大，目前提高出口退税率的财政政策要优于通过人民币对美元贬值的汇率政策。

　　有利于刺激出口

　　提高出口退税率同样能够起到人民币贬值的作用。通过人民币贬值，同等数量的外汇收入能够兑换到更多的人民币，出口企业的收入会增加，或者出口企业能够利用人民币贬值的优势，降低国外的销售价格，提高产品的竞争力，薄利多销。但提高出口退税率也具有同样的作用，由于事后有出口退税，出口企业同样可以获得更多的收入，也可以降价销售，提高产品的竞争力。因此提高出口退税相当于降低了出口企业的成本，事后可以获得退税带来的收入或利润增加。

　　2007年我国为控制外贸出口的过快增长，缓解外贸顺差过大带来的突出矛盾，优化出口商品结构，促进外贸增长方式的转变和进出口贸易的平衡，曾多次下调出口退税率，因此我国出口退税有一定的空间。数据显示，当前我国出口关税总水平仍为9.8%，其中，农产品平均税率为15.2%，工业品平均税率为8.9%。商务部副部长马秀红曾在两会期间就指出：“我国外贸企业以中小企业为主，民营企业所占比重也比较大，多1个百分点，就能救活一批企业”。提高出口退税率仍然是刺激出口的一项举措。

　　不会影响进口

　　出口退税率只影响出口，不影响进口。一般来说，税收政策个性化较强，只是针对特定的税基和征收对象，提高出口退税率主要是影响出口行业，不影响进口商。而与出口退税不同的是，人民币汇率贬值既影响出口，也影响进口(有利于出口，不利于进口)。

　　目前我国正在处于外储使用转型期间，更多是希望利用外储来进口一些国外高科技含量产品和设备等，促进国内经济增长；同时国际原材料价格下降，原油、煤炭和铁矿石进口也会上升，人民币稳定也有利于外储的使用。人民币稳定还有利于吸引外资和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人民币贬值，投资者面临的外汇风险会增加，不利于投资者对内和对外的直接投资。另外，我国进口增加对全球经济恢复和增长也都是有利的，有利于拉动出口国的需求，刺激他们的经济增长，如我国先后派采购团去欧洲扩大采购就有利于欧盟经济的恢复。

　　符合WTO原则

　　提高出口退税率符合WTO原则，而人民币贬值容易引起贸易摩擦。WTO的公平贸易政策之一是降低关税，提倡自由贸易，各国应进一步消减贸易关税，而我国提高出口退税率本身是符合这一原则的，不会引起贸易冲突。而人民币汇率贬值是一个敏感的话题，长期以来一直是西方国家指责中国操纵人民币汇率的理由，容易受到西方国家的反对，成为贸易保护主义的借口，引起贸易摩擦。再者由于国际金融危机，全球需求下降，我国出口受到外需下降影响较大，即使人民币贬值，可能也难以扩大出口。

　　有利于稳定金融市场

　　提高出口退税率不影响金融市场，而人民币汇率贬值对金融市场的影响较大。出口退税是财税政策，不会导致市场的连锁反应，容易操作，对经济的震动小；而人民币汇率则不同，它的变化会导致货币市场、资本市场和商品市场的联动，人民币贬值往往会恶化投资者预期，引起金融市场的大起大落，甚至会形成竞争性的货币贬值。此外，除非人民币实行一次性突然贬值，否则人民币贬值趋势还会导致投机者利用人民币汇率的变化从中套汇。因此人民币保持稳定有利于稳定国内和国际金融市场，稳定投资者预期和市场信心，有利于防止资本外逃。

　　有利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人民币汇率稳定有利于我国人民币国际化战略的推进。人民币币值稳定将有利于发挥货币的计价、支付和贮藏功能，有利于推动以人民币计价的贸易和投资往来，有利于人民币向区域货币迈进。在国际金融危机形势恶化的情况下，中国和多个国家进行了货币互换，有利于这些国家金融市场和汇率的稳定，同时又能够实现人民币走出去战略，促进国家之间贸易、投资的便利和国家经济政策之间的协调。

　　此外，我国还加快了人民币国际结算的试点工作，稳步推动人民币区域化进程。实际上，人民币国际互换和人民币国际结算，都需要人民币汇率稳定或坚挺，对疲软的货币投资者是不愿意持有的，不利于人民币实施走出去战略。

　　从提高出口退税率和人民币贬值对出口的影响来看，二者都能够起到刺激出口的作用，但是二者对经济的冲击有所不同，以财税政策替代汇率政策，对经济的不利影响相对较小。因此笔者认为我国目前应该通过提高出口退税率促进出口，而维持人民币汇率基本稳定。

　　(作者系复旦大学国际金融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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