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涛：像听取五百强的意见那样听取草根声音

　　石敬涛

　　因一世界五百强企业直接向广东省省长黄华华提出“重量级”的“投诉状”，反映“广州交通秩序比较乱”，一场声势浩大的交通秩序整顿行动在广州展开。广州交警立下军令状：3个月明显改善广州交通秩序。从现在起，全支队民警停止休假和外出，进入战备状态，30%的机关民警下基层支援一线，中队长疏导拥堵不力将撤职，民警消极怠工将辞退。(《信息时报》12月8日)

　　“北京、上海的交通比广州堵，但广州交通秩序比较乱……”，对于这样的中肯之言，作为责任政府能够虚心接受，并在第一时间内付诸公共治理手段，试图着力改善，笔者首先表示赞同。毕竟，广州交通秩序乱是一个现实，人人可以感受到。应该看到，一个坏的或者好的交通秩序，其实是一个“外部效应”极强的公共产品。通过整顿行动，每个市民都将从良好的公共交通秩序中获益，这没有什么不妥。

　　然而，我们看到大多数公众对于公共管理部门这种“雷厉风行”的做法，并没有表示相应的好感与赞同，有的甚至反感、抵制。有网友说了一句“还是大老板的话管用”，一语道破天机。世界五百强的意见受宠的背后，反衬出的是民意的落寞与孤寂。不用说别的，前一段时间在广州市的“禁摩”与“禁电”问题上，公共管理部门不顾民意的一意孤行就是例证。因民生利害的牵涉，尤其是对于底层利益的冲击与震荡，“禁摩”与“禁电”曾经引起了持续高涨的争论。然而，公共管理部门对于“请给穷人一点阳光”的呼吁，并没有表示出足够的尊重，并以实现城市交通顺畅这个公共利益的名义，选择了对于弱势群体利益的抛弃。

　　同样是为了城市交通的顺畅，同样是对于公共管理的建议与呼声，来自世界五百强的意见与来自最广泛的底层民意，在政府和公共管理部门那里得到的待遇却是天上与地下的差别。世界五百强一纸“广州交通秩序比较乱”的“投诉状”，引起的几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交通秩序整顿战；而“请给穷人一点阳光”的民间呼声，得到的却是公共管理部门的无动于衷的冷面孔。两相对比，公众对于因世界五百强意见而进行的这场“战争”反映冷淡甚至冷嘲热讽，也就可以理解了。而公众的反感情绪，会使得他们不太乐意接受“政令”。没有民间的配合与支持，这场交通秩序整顿战，其效果难以让人乐观。

　　做一个假设，公共管理部门如果都能像听取“世界五百强”的意见那样听取民意，如果对待民意也能像对待世界五百强的意见那样真诚，那么，在公共治理过程中，我们所极力追求的“善治”将成为可能。善治的本质特征，在于政府与公民对公共生活的合作管理。而要实现这种合作管理，首先要学会倾听与尊重民意。遗憾的是，作为责任政府，却常常认识不到这一点，无论是在交通治理、招商引资还是在其他公共治理活动中，对于资本和权贵趋之若鹜成为“本能”，对于民意的冷漠成为“习惯”。这是责任政府自我迷失，也是自身定位的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