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追求利益的德性

　　用野心来对抗野心

　　秋 风 任何现实的政治共同体，都存在不同的利益群体。相对于公共利益，任何利益群体、集团的利益都是特殊的。经济学侵入政治学的讨论，起码有一点贡献很大：不要假设政府是无私的，它也有自己的利益。

　　因而，一个社会良好的社会政治秩序，并不意味着不存在利益集团，相反，就像美国制宪者麦迪逊所说，它的秩序的稳定甚至取决于“用野心来对抗野心”。当然，人类的生活始终充满野心之间的对抗，但野心的对抗形成良好秩序者，却甚为罕见。

　　显然，用野心来对抗野心，需要苛刻的制度环境：即不同的利益集团在法律上居于平等地位，并均有能力在同一个平台上能够进行公平的讨价还价。为此，需要通过制度设计，防止所有权力集中于某个集团，而是让权力在不同的集团之间分散地分配，也即，在这一方面强大者，必使其在另一方面无能为力。

　　这正是利益集团在今日中国成为问题的关键所在：“特殊”利益集团好处全归自己，成本全由他人承担。消除这种特殊性，需要弱势利益集团的自强，更需要整个社会具有一种寻求良治的抱负，也即，超越单纯的利益追求，致力于建立一套好的制度框架。

　　“利益集团”不是贬义词

　　必 娴 在成熟的民主制国家中，利益集团本身并不是一个贬义词。美国政治学家亚瑟·本特利和戴维·杜鲁门将美国政治解读为不同利益集团相互讨价还价的结果。

　　可见，在多元主义的字典里面，发展健康的利益集团是现代社会一种不可或缺的因子。当然不能直接套用西方的理论，这些理论有西方选举制度的支撑。要明确的是，对利益集团不要带上太多价值判断的颜色，并对之还以颜色，有时候，这些义愤填膺的舆情谴责，并不利于社会稳定以及理性地探讨一些制度改革。最终还是得从制度安排上加以解决收入分配问题，并且，市场经济最重要的一点也不能忘记，那就是要给市场中的大小主体们以稳定的心理预期。不能今日感觉电力行业工资高了，明天就立刻人为地降下来。这样的话，一些企业总会有规避的措施，或许仍旧能够保持以往的工资水平。

　　在解决收入分配问题时，不能只是一味地批判这些似乎占了很大便宜的利益集团，更加要适当地促使一些力量的成长，比如适当发展一些大企业中的工会力量，增强工人们议价的能力。这也是社会和谐发展不可缺少的一种良性的集团力量。

　　特殊利益集团的概念不应泛化

　　欧阳觅剑 “特殊利益集团”指的是哪些群体？目前似乎还没有一个清晰的界定。几年前人们也谈论过“特殊利益集团”，那时指的主要是部门利益和

垄断行业，现在重提这个概念，范围似乎有些扩大。扩大概念的范围以适应社会形势的变化是必要的，但我们也不能将这个概念泛化，那样容易造成打击面过宽，影响到社会的和谐。

　　有人将有排他性利益的群体就认定为“特殊利益集团”，就是极大地扩大了这个概念的范围。现代社会是利益多元化的，不同的主体，肯定具有排他性的利益。在利益分化的格局下，不同群体或个人都有权合法地追求自己的利益，比如企业就可以合法地追求高利润。我们不能以抑制和防范“特殊利益集团”衍生的名义制止这些追求自身利益的行为。“特殊利益集团”这个词组肯定会被广泛应用，对其进行界定就尤为重要。

　　让无力者有力

　　戴志勇 倘若一个社会弱者太弱，而强者太强，这样的力量对比势必难以形成平衡的权力格局。在这种政治现实下，法律要么沦为某部分团体的工具，即便在法律上规定了各种主体的平等地位，在司法过程中也必然难以贯彻。

　　良好的制度来源于各种社会力量的均衡与妥协，也反过来保障这种均衡的力量格局。如此，公正乃至人心才得以维持于不坠。形成这种力量均衡的基本途径无非两条：无力者自救，有力者救助。

　　失地农民自救出自生存的本能，让非法圈地者救助则无异与虎谋皮。然而对于真正的“最有力者”中央政府来说，维持基本的公正却是其“执政利益”所在。政府要获取这种“利益”的最好途径，是伸张民权，让无力者有力。这与上市公司的股东诉讼权一样，是防范“特殊利益集团”的有力措施。

　　着眼公平再造政府

　　葛耘娜 在“利益集团”前加“特殊”二字，就要落到公平的问题上。

　　不义之利是某些政府部门或者地方政府与特殊利益集团的“双赢”。权力部门通过政策倾斜使得这些特殊利益集团获得好处。从公权私用的角度看，这属于广义的腐败行为。一些政府抓住一切机会利用手中的政策空间，这样许多政策倾斜就是在打“擦边球”，即使不公平的过程因此被掩盖住了，可是不公平的后果最终还是显而易见的。那么，虽然获得了一时之利，到头来却损害了政府的公信力，以及人们对改革的信心。

　　就事实而言，显然过去关于“公平”、“正义”的宣传并不能阻止“擦边球”出现，于是制度约束的呼声越来越高。在这个意义上，改革进入了更加实质性的阶段，从公平出发，进行制度改造，加固人们对改革的信心。政府在这个过程中重新审视自身的职责，与“不义之利”划清界限，在改革的深化中完成自身的再造。

　　尽快实施财产申报制度

　　邵颖波 什么是特殊利益集团？我理解特殊利益集团是指那些靠着权力与权利相结合产生的群体。这种现象远比单个腐败案件可怕。严文瀚先生说“我们党要通过制度建设，坚决防止‘特殊利益集团’的衍生”。这是关键之处。

　　利益本身有强烈的扩张性，原本它也是排它性的，但为了扩张，有时候它也愿意与其他分享者相互勾连。通过相互勾连而进一步壮大。因此必须寻找可以遏制它们之间相互勾连的制度，并且勇敢地将其实施。这要考验执政党建立

和谐社会的决心：第一步，阳光法案——财产申报制度这一现成的制度经验就应该提到日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