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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擎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一句俗语，但它更像是一幅权力场牟利者的生动画像。广西北海信访办干部韦克强近来又为这一画像描了“精彩”的一笔。他靠信访“吃”信访，在长达4年的时间里，以帮忙解决问题为由，收取上访者及他人钱款46万元。近日，韦克强被法院一审判处无期徒刑。(6月19日《新华每日电讯》)
信访是一项由国家法律规定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享有的民主权利，也是一种简便、直接、迅速的反映公民意愿的民主形式。但即便如此，信访制度所透露出来的“公民权利不得伸张”与“信访体系超级完备”的两极矛盾十分明显。一方面，大中城市区街道和乡镇一级已经设立信访办，另一方面公民维权途径与能力普遍缺乏，信访办体系庞大，但却表现出低弱的接纳能力，这催生出诸多不合行政程序的越级上访案例。公民权力在信访程序里得不到有效维护实为一大怪事。
在这种两极矛盾下，近年来出现了一些十分极端的进京上访的例子。比如山西府谷县一公民在向法院两度起诉不予受理后，在原本被告的物资公司反诉成功以封存该老百姓的车为结局后，他一气之下摘走了县工商局的机关牌来到了北京，可惜的是，原本打算连法院的牌子一起摘掉的，因焊的太牢固只有作罢。该县另一位公民朱银厚半年前还端掉了县政府部门的机关牌到北京上访。这些听闻起来并不理智的维权行为，其实包含着公民对地区民主氛围的失望，是对地区信访办大喊维权口号，却害怕民众上访这一体制怪病的无奈反抗。
造成这种体制怪病的原因有很多，比如信访部门对人民维权行为的负面理解，公民不合理的利益要求，信访问题的困难度等，但是最重要的原因是信访部门的自我权力增殖意识。信访部门并不是一个权力机构，但它依附有很多权力，对来访人的选择、对来访问题的搁置、对来访人进行暗示性或强制性索贿等，公民的维权需求变成了要挟的借口，维权行为依附有利益交易的前提条件。韦克强捞吃信访的恶劣行为清楚地说明，本来就处于弱势的公民，还要遭受权利伸张者雪上加霜的“待遇”，这说明权利伸张者的政治本性令人怀疑。
通过一个韦克强所能看出的问题是有限的，但是结合信访的整体社会环境来看，一种基于为每一个弱势公民提供国家法律意义上的权利救济渠道的行政机制还不成熟。只有在“信访接待日”、“政府开放日”等阳光场合，信访才是一件可以大谈特谈的民主盛事，而多数时候，信访程序进行的十分谨慎和隐蔽，信访增多总被理解为影响社会稳定的危机，不能被太多人知晓，只能采用发内参的形式，而不被理解为信访问题本身所包含的利益分配与救助机制上的危机，公民的利益需求再多，只要救济制度完善，一样能够增进社会的稳定。
韦克强在令人头疼的信访衙门里也能够收受钱款46万，说明信访制度作为一项具有中国特色的政治参与和权利救济制度，还存在较为严重的权力增殖问题，非权力部门的权力意识不利于人民利益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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