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非物质遗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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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6月10日 17:47 经济观察报 | |||||||||
2001年,当中国第一次以昆曲申报联合国“口头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时,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所长张振涛听到了很多不解的声音,“申报这个有什么用?”如今再不会有人这么问了,取而代之的,是各地纷纷申报的热闹与踊跃。 联合国提出非物质遗产,旨在保护文化的多样化,以抵抗现代化和全球化的影响。每年都有大量属于非主流文化的口头和非物质遗产被同化,被注销。由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
去年韩国把端午节列入他们的国家遗产名录,这一事件深深地刺激了中国人。 今年的6月10日,是中国第一个文化遗产日。不久前,中国确立了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共518项。 内蒙古艺术研究所所长乔玉光说,在经历了一个世纪不断的反传统之后,我们需要重新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在外来文化和本民族文化之间,我们选择哪一个?非物质遗产这一概念的提出,提醒我们,深深扎根于民族生活之中的非物质遗产,不仅见证了民族的历史,而且“能够作为一种手段对民间的文化特性和有关的文化社区起肯定作用,在智力借鉴和交流方面有重要价值,并促使各民族和各社会集团更加接近,对有关的群体起到文化和社会的现实作用”。 申遗并不会带来直接的、有形的好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一般不会提供资金的援助。张振涛是去年联合国非物质遗产评选的9位评委之一,他说,我国的新疆十二木卡姆申报时,得到了教科文组织资助的2万美金,但这还不够申报所需的花费,10分钟的申报片是从好几箱的录音带里剪出来的。而且申报成功后,各国需要兑现承诺,按照申报文本列出的十年保护计划拨款开展保护工作。 如今昆曲每年可得到国家6000万的拨款,分别拨给六6个演出团,每个团1000万,原来基本上已经散掉的昆曲团现在可以演出了。 古琴保护工作则面临着意想不到的麻烦,张说:“古琴演出是个体行为,没有剧团这样一个实体,怎么拨款,总不能拨给个人吧。确认传承人后,具体怎么资助怎么拨款,至今还没有计划。”日本对能乐传承人的资助办法是,给予相当于部长级的高工资,前提是必须带徒弟,传承下去。“但中国不可能这么做”,能乐“传承人很少,只有几个,但中国传承人多,而且剧目品种太多,虽然在不断的消亡之中,但现在的剧种仍有300种之多”。 在蒙古长调的保护计划中,十年的经费预算总共为2.4亿元。按照保护工作日程,应在2005年建立两国联合机构,这是第一步,2006年的任务是启动田野调查,搜集传统长调民歌曲目,着手制订传承人筛选认定标准体系,并召开国际性研讨会。然而到目前为止,由于资金的缘故,联合机构至今还没有成立,已经远远落后于承诺的日程。 虽然申遗很耗钱,申遗成功后也还是一个不断花钱的过程,但申遗的好处是明显的,首先是知名度大为提高,加上顺势推出相关的旅游与演出,潜在的经济收益大都是非常可观的,这一点成为不少地方政府申遗的动力。据报道,淮河地区的花鼓灯为了申遗,请了许多舞蹈专家作指导,并让两岸的居民跳花鼓灯,而实际上,为了避免发大水,当地人只在祭祀大禹王的时候才跳花鼓灯。这类为申遗反而破坏了原生态文化的例子层出不穷。 张振涛认为:“有段时期肯定会这样,会利用它们赚钱,为了迎合游客观众,肤浅化、庸俗化,失去了原汁原味。经济利益的驱动对于保护非物质遗产也是很重要的。原来的昆曲剧团只发70%的工资,没人愿干,但一旦发全额的,就不愁没人来。” 内蒙古艺术研究所所长乔玉光说,文化具有商业价值,市场经济会强调经济价值,但文化的根本价值不在这些,而在于磨塑人格、凝聚人心、提供动力。 一种文化总是和当地的生态环境及生活方式联系在一起的,如果原有的生活方式已经消逝,其文化是否还能继续下去?记者在内蒙采访蒙古长调时,不少人认为,长调还有马头琴和草原生活密不可分,如果草原生态被破坏殆尽,长调即使保留下来,也只会是个空壳。 乔玉光认为,以上这种担忧不无道理,但要面对草原生态被破坏的现实,保护正是在面对这样的现实,如果生态还和几十年前一样,那就用不着保护了。现在是没有办法恢复牧民原有的生活方式了,但不能因此对文化失去信心,文化有相对独立性,文化的基础失去了,但文化仍可以延续下去; 只有对自己文化有信心的民族,才能保持开放的心态,既不拒斥外来的文化,同时又能保持自身的独立性,而“封闭、不能正视自己历史的文化只会意味着极端和毁灭”。文/刘溜 来源:经济观察报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