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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大焕:强势集团应为公正改革承担更多责任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3月25日 13:40 全景网络-证券时报

  童大焕

  张维迎关于改革的“补偿(赎买)理论”被一些人认为是其《理性思考中国改革》的万言长文中最有价值的部分,理由是:“当到了某个集团不放弃既得利益就没法继续改革的时候,如果再不让‘赎买’,那你说到底怎么办?除非你有本事,把这些既得利益从有关集团手中硬抢过来。”;“至于改革中其他相对利益受损的群体,比如领导干部,他们的利益也
要得到尊重,否则改革就根本推行不下去。因为这一阶层掌握了社会绝大部分的政治、经济、文化、舆论资源,是他们在主导改革,不尊重他们的利益,行吗?”

  我认为一切文明的政治都应该给对手以体面的台阶和利益的尊重,但我绝对反对上述种种把社会公众排除在外的“领导主导改革”论;我赞成赎买或补偿,但前提是大家坐下来讨价还价,而不是“领导干部”关起门来“自买自卖”,那绝对会是个欲壑难填的悲惨结局。有一个著名的改革的“分

蛋糕理论”:切蛋糕的那个人必须最后一个拿蛋糕,分配才会趋于公平。掌勺者自己先拿走一块,绝对不会有公平公正的改革。今天,这种有意无意关门改革的精英倾向的确是大众参与公正改革的真正敌人。

  为了说明其赎买理论的正确性,张维迎用了所谓的“帕累托改进”理论,搞得反对他的人都觉得其言之有理。他说:改革与革命不同,改革不是把财富从一部分人手中无偿转移给另一部分人,而是在承认原体制下形成的社会各成员既定利益的前提下,通过权利和财产关系的重新安排,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增加社会总财富,实现帕累托改进。革命意味着剥夺既得利益,但改革必须尊重原体制下形成的既得利益,不论这种既得利益是法律规定的还是事实上长期被认可的。

  在这里,张维迎画了一个大大的改革馅饼。但这个馅饼是纸上的,看着像真的,实际上现实空间里根本不存在!因为所有的改革都不是天上掉馅饼,一改革,社会财富的总量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虽然从长远上看是这样的)。改革更多的时候是在财富总量不变的情况下进行,一方的获得必须以另一方的让步为代价。任何改革,都是在尊重存量(实际已到手、变现的利益)的基础上,对增量进行重新分配的过程,平均每个百姓未来要多获得一分的利益,平均每个官员也许要让出十分(因为百姓人数众多)。因此,以眼前的“帕累托改进”来给改革做定义,事实上是在以改革的名义阻挠改革和社会进步。诚如一位网友所言:改革不一定每走一步都必须表现为严格的“帕累托改进”,有时候就是要迫使既得利益者让出部分既得利益,特别是在旧体制下即使旧体制也不认可的既得利益,更不应该成为讨价还价的筹码。否则改革根本推进不下去;而没有公正的改革,就不会有长远的“帕累托改进”。

  但是,符合公正程序和原则、达到公正结果的改革,绝不会是零和博弈。因为公正的改革,虽然使让步的一方损失了眼前的某些可能到手的既得物质利益,但是他们的收获更多:获得了财产和生命的安全与稳定;获得了社会的尊重;使他们手中的权力更加和平稳定;全面提升和促进了社会的解放和创造力提高,有助于从长远上提高社会总财富并使他们自身以及他们的利益集团也从中受益,从而从长远上分配到更多的物质财富。

  一味地强调对强势集团的利益补偿以“求取”他们推动公平改革,既是幼稚和投机的表现,无意中也贬损了他们的人格,把人变为赤裸裸的、只顾眼前物质利益不知尊严、尊重、安全、荣誉感的动物般的存在!

  强者、强势集团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努力地甚至自觉地为社会公正承担更多的责任,这既是人区别于一般动物的根本荣耀所在,也是人类社会得以飞速进步发展的原因所在。

  晚清的一位王爷曾经哀叹:财也大、罪也大,子孙后代祸也大。确实如此,没有社会的公正,绝不会有财富的安全与久远。可惜今天的一些经济学者,蝇营狗苟于几个经济学数字,对更为广阔的人的尊严、安全、社会尊敬与荣耀等等生命价值视而不见,其视野恰如广阔草原上的屎克郎,那么大的天空,其眼里也只有一堆牛粪;不是呼吁强势集团为社会做出更多更大贡献,而是呼吁社会大众匍匐在其脚下摇尾乞怜。虽则博古通今料墨汁也喝了不少,其见识竟也不如晚清的一位王爷。其所能“引导”的改革走向和国家、社会、民族的精神格局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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