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掠夺式的假改革是造成两极分化的根源

　　李慧

　　82岁的经济学家刘国光在接受《商务周刊》杂志记者采访时说：“邓小平早就告诫我们，如果改革造成两极分化，改革就失败了。”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是我们改革永远要坚持的目标，我们大家都知道哪个“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口号，但我们改革的目标绝不仅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更不是“让另一部分人不断地更穷下去”，而是让更多的人 享受经济进步和改革的成果。但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时，在改革走到了今天，已经出现了比较明显的两极分化现象。

　　近日，国家发改委经济体制综合改革司根据“全国城市居民综合社会调查”提供的数据资料及国家统计局提供的相关数据资料得出结论：总的看我国城市居民收入差距的“基尼系数”已达到合理值的上限，在0.4左右，而且，这还是在各种岗位外收入、非正常收入难以准确估计的情况下做出的。如果把后者也算上，则计算出的实际基尼系数肯定要更大一些。当前我国城市居民收入分配的差距已比较大，而且这种收入分配差距在相当程度上是不合理的。

　　虽然，这是国家权威机构首次正式公开表态，但实际上，这个结论已经是比较落后了。因为关于改革两极分化的现象早已是尽人皆知的事实了，

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的调查认为，如果包括非正常收入在内，1995年全国的基尼系数就已经达到0.517了。数据显示，城市居民收入最低的1/5人口只拥有全部收入的2.75%，仅为收入最高的1/5人口拥有收入的4.6%。而中国的城乡收入差距则为全球最高，最富有的10%家庭与最贫穷的10%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差距超过8倍，城乡整体的基尼系数达到0.465，中国10%的居民只占有45%的城市财富。

　　所谓“基尼系数”，是指国际上用来衡量居民收入分配差异一个指标，对于这样一个比较抽象的概念，一般老百姓是不易认识到的，但是，从我们身边出现的“弱势群体”一词，从人们把中国的“

医疗改革、教育改革和住房改革”成果比喻成新“三座大山”的共识和感叹，从一些不规范的政府行为和强势垄断企业的作为中，事实上，我们绝大多数人不仅早已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这种逐渐拉大的经济距离，更感到改革正在离我们期盼的共同目标逐渐远去。

　　有专家提出这样的观点，在目前改革的关键时刻，要“坚持改革不动摇”。其实，说得更清楚一些，完全可以换成这样两句话，那就是“不能让改革离我们期盼的共同目标越来越远，不能让假改革代替真正的改革。” 因为改革不可能都是绝对的成功，所以，改革也有好、坏之分，但起码这些改革都是真正的改革行为，即使出现一些问题，也可以归为改革的经验与教训。但是，那种“掠夺式的假改革”从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邪恶的，因为这种“掠夺式的假改革”是打着改革的旗号，却是掌握权力者在为自己的既得利益服务。

　　为什么改革正在离我们期盼的共同目标越来越远？一个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在改革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种极其危险的“掠夺式假改革”，这种“掠夺式的假改革”正是被人们痛斥的那种“主流经济学家误导的改革”，是为“既得利益集团代言的改革”。因为在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取得长足进步，广大人民满腔热诚积极投身到改革进程中的时候，在中国的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中，隐型的权力与卑鄙的贪欲相互勾结，利用尚不健全的财富制度体系和缺乏公共管理的社会形态，在玩弄着一个个冠冕堂皇经济词汇的时候，逐渐形成了改革成本全体人民共同负担，而收益却是自己独享的“掠夺式假改革”。

　　这种“掠夺式的假改革”，其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比如通过不规范的国有企业改革，将为企业做出贡献的工人和技术人员抛向社会，却使国有资产成为自己致富的钱袋；通过强制性的拆迁改造，造就了大量贫困群体，却将城乡改造中的国有和集体土地反倍变卖。这种“掠夺式的假改革”典型的特征就是，通过低附加值的资源开发，将大量资源攫取为垄断优势，虽然造就了暂时的表面繁荣，但是，却把高昂的成本转嫁到了公众的身上。所以，正是这种“掠夺式的假改革”造成了改革的两极分化现象，并产生了大量阻扰改革深入发展的难题。

　　为什么是“掠夺式的假改革”左右了改革的方向和目标呢？一是因为市场经济中权力化作用的影响日益加重，从愈演愈烈的“官煤勾结”现象中可见一斑；二是传统文化中缺乏对人的价值的尊重，那些利用“生命维权”的事实说明了法制环境的恶劣；三是社会公共管理和公共规则没能成为改革的中心，而是诸侯经济和潜规则左右了社会现实；四是改革至今没有实现根本性的结构转变和人的价值变革，因而，几乎每一项改革都不同程度地遇到了防“左”反“右”的难题，尤其是忽视了人在市场经济改革中心的作用，单纯的经济行为使得“掠夺式的假改革”出现成为必然。

　　事实已经非常明白，关于改革的目前任务并不是“动不动摇”的问题，而是不能让改革离我们期盼的共同目标越来越远，不能让假改革代替真改革的问题。不能让改革离我们期盼的共同目标越来越远的原因是，改革必须是人民大众期盼的改革，必须有明确的目标和方向的改革；不能让假改革代替真改革的原因是，改革必须是真正坚持社会主义正确的改革方向，而不是顶着改革的帽子，却在搞“假改革”和“为少数人牟利的改革”。

　　那么，真正的改革方向又是什么呢？真正的改革必须是坚持社会主义制度下的改革，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制度的改革，坚持邓小平理论和“

三个代表思想”的改革。这种改革有四个典型的特征，就是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范围内的“管理型改革”、“人性化改革”、“效益型改革”与“和谐性改革”，这四种类型的改革是从解放思想和实事求是的高度，从管理角度入手，充分体现人的价值，实现效益型经济增长与社会和谐发展的、真正的改革。

　　具体来讲，这种真正的改革是要依靠人民群众的创造和智慧，特别是我党在长期实践中积累的丰富的革命经验，在一个充分开放的系统中，通过完整的制度推进，特别是经济责任制与社会责任制中责任、权力和利益的完整推进，坚持邓小平所强调的“加强我们工作中的原则性、系统性、预见性和创造性”，达到三个主要的目标：既人的精神觉醒与物质丰富同步发展的目的；经济与社会结构的协调与机制的先进完善的目的；自然与环境资源配置的良性循环的目的。

　　1985年10月23日，邓小平会见美国时代公司组织的美国高级企业家代表团时说：“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可以先富起来，带动和帮助其他地区、其他的人，逐步达到共同富裕。” 1986年8月，邓小平在天津听取汇报和进行视察的过程中更是明确地指出：“ 我的一贯主张是，让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大原则是共同富裕。一部分地区发展快一点，带动大部分地区，这是加速发展、达到共同富裕的捷径。” 所以，并不是“让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的改革思路有问题，而是“让一部分人不断地穷下去的“掠夺式的假改革”有问题。

　　所以，有些“主流经济学家”发表的这些明显荒谬的观点出笼就不奇怪了：

　　“一个理性社会的形成，从西方的经验看，要靠一些思想家、学者引导，传递给公共知识分子，再通过传媒走向大众。如果倒过来就能形成，大众左右着媒体，媒体左右着公共知识分子，公共知识分子左右着学界，就很危险。”

　　“8亿多农民和下岗工人是中国巨大的财富，没有他们的辛苦哪有少数人的享乐，他们的存在和维持现在的状态是很有必要的。”

　　“很多人失业不是坏事。”

　　“经过科学调查和深入研究，自行车的污染要超过汽车。”

　　恩格斯曾在《自然辩证法》中严厉地驳斥了这种给人以误导的文化现象：“到处都有这种高超的胡说，这种高超的胡说妄想出人头地，并成为深刻思想以区别于其他民族的单纯平庸的胡说。”改革究竟有没有被这些“主流经济学家”所误导，从这些言论上来看不是一清二楚的吗？正是“掠夺式的假改革” 把改革导入了歧途；正是“掠夺式的假改革” 异化了改革；正是“掠夺式的假改革” 篡改了改革的目标；正是“掠夺式的假改革” 愚弄了社会对改革的期待。所以，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用改革的精神来捍卫真正的改革，必须坚定不移地从管理变革的角度来认识邓小平理论，必须坚定不移地让广大人民群众共享改革的成果。

　　法国当代哲学家米歇尔·福柯认为：“人文科学是伴随着权力的确立机制一道产生的。”要彻底消除“掠夺式的假改革”产生的根源，就必须大力提倡新型的民主政治关系，解决好官与民的问题。在中国，官与民一直是社会瞩目的焦点，解决不好官与民的关系，就无法建立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新型中国文化，更无法解决好政治与民主之间的关系。因为在中国历来是权势左右人的一切，而不是用人的思想和创新来左右事物的性质，所以，权力争斗的土壤不除，一切的制度就只能是摆设和形式，那种“掠夺式的假改革”产生就是必然的了。

　　管理学上有一句名言，千万不要把一件错事做的象真事一样。一个社会的发展也同物质运动一样，各种文化思想、行为方式也具有反复性和惯性的影响，这就如同现代化的企业却供起财神爷，请来算命先生，挂上领导的照片是一样的道理。在我们对中国的改革开放进行总结和反思的过程中，识别真、假改革是非常重要的，中国企业家的浪漫主义情节及国有企业改革和经济发展中的种种迹象，亚洲国家独有的“裙带资本主义”已经引起有识之士的高度重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的社会主义民主建设，不仅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必然要求，更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站在这一高度，我们就不难理解群众对民主日益增长的要求，特别是关于人的全面发展的要求。

　　马克思说：“人是怎样的不在于他如何声称或想象自己，而在于他如何生活；社会是怎样的，不要看它关于自己说了什么，而要看它做什么和怎样做。”我们对照管理角度的邓小平理论，那些“主流经济学家”的虚假的改革理论离真正的改革究竟有多远，不同样是清清楚楚、毕现无疑的吗？只有真正找到了使改革两极分化的根源，才能使我们清晰地了解这些反差看起来是如此之大的事物。总之，只有正确解读邓小平理论才能全面了解中国的改革，也只有从管理思想的角度解读邓小平理论的精华，才能使我们更加全面深刻地领悟邓小平理论，重新诠释现代管理思想，并紧跟管理革命的脚步，解决我们社会存在的各种矛盾问题，全面构建和谐社会、树立科学的发展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