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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昨日举行的第八届成长中国高峰年会上，香港学者郎咸平用犀利的语气质疑国企产权改革，“国企改革只有少数人获益，而大多数人承担了改革成本”。(12月5日《北京晨报》)
郎咸平的“保姆论”广为流传：“我的家原来又脏又乱又差，来了几个保姆，帮我把家收拾干净了，但是资金是我出，政策是我给，那么保姆能说这个家就成为他的了吗？”
国企改革中，一些人大肆侵吞国有资产，把下岗工人一脚踢开。“国退民进”的“盛宴”，俨然成了少数人大快朵颐的狂欢。其实，不独国企改革，任何改革都不能只让少数人受益。
日前，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会长高尚全指出，不能否定改革，否则会有灾难性后果。斯言不虚，不仅不能否定改革，还应继续推进改革，惟有如此，才能合乎民意，才能解决深层次的难题。但是，不否定改革不等于不否定错误的改革观，不否定改革也不等于不否定不成功的改革。前一段时间，关涉医改是否成功的争论莫衷一是，输赢虽未立判，但传递的信号很明显：公众对改革本身并无非议，但对有争议的或不成功的改革啧有怨言。
据保守统计，我国每年用在公车上的开支达3000亿元，远远超过我国军费开支，公车改革已经推进，但公车福利货币化的结果却是，公务员领取交通补贴远大于公车节省的开支；教育改革的成效也许不容回避，但现实是，供养一个大学生需要一个农民13.6年纯收入，以至新“读书无用论”重新泛起，因无钱上学而含恨自杀的悲剧亦有所闻；医疗改革更是情牵千家万户，当初的制度设计当然不无良性，但我们遗憾地看到，“小病扛着，大病等死”的悲剧时有发生，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现象层出不穷；房改仍在进行，但许多工薪阶层穷其一生也无法实现“居者有其屋”。
诸如此类的改革，尽管初衷颇具合理性，但没有使绝大多数人货真价实地受益，或真切拥有受益感觉，以至有的人开始向往计划经济的种种好处。这种心声，既是绝妙的讽刺，又是辛酸的吁求。当然回归计划经济愚不可及，但这种心态所折射出的讯息一览无遗：为何种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市场经济纵有千般好处，改革纵然大有裨益，但如果没有使绝大多数人真正受益，显然不是最理想的结果。
以当前最受老百姓关注的医改为例，为什么老百姓看病贵、看病难？为什么某些无良医院惟利是图、某些医生极尽盘剥之能事？原因林林总总，但有一点很明显，即他们在医改的幌子下，把本属公益性质的机构异化为赤裸裸的商业工具。医改的招牌何其冠冕堂皇，结果正如清华大学李楯教授所言：一些中国的医院和医生占到了两个体制的好处，他们既占了计划经济体制下垄断的好处，又占了市场经济体制下赚钱的好处。这样的改革显然只能使少数人受益，使大多数人损益。这就是典型的以改革之名，或搭改革的便车行一己之私利。
最近有人提出，至少在20年内都不应奢谈公平优先。当一些改革并没有使绝大多人真正享受到改革成果，或者他们没有心服口服地拥戴这些改革时，谈论公平就永远不会过时，何有奢谈一说？因此，在当下，要改革不成功的改革，改革那些只有少数利益集团独享好处的改革。如果说取得改革共识的底线是“要坚持人民的利益第一位，把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质量作为出发点”，那么，改革的底线就应是不能只让少数人受益。
(作者：王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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