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
近日,招商银行及贝恩公司联合发布的中国私人财富报告显示,今年内地富人将增至59万人,他们的个人可投资资产规模将达18万亿元,调查发现,他们热衷投资境外市场及投资移民境外,境外资产规模近年以成倍速度增长,尤其是重点投资香港,一半境外资产集中在香港。而在投资移民方面,以美国为例,中国累积投资移民的人数最近5年的复合增长率达73%。
正是因为中国富人投资移民需求大增,导致很多国家提高投资移民门槛。比如澳大利亚更改的新移民法案中,提高了对投资移民家庭净资产的要求,还对申请人所在公司的类别、年营业额、股份比例做了更为严苛的规定。加拿大也将投资门槛提高一倍,达到80万加元。新加坡则从今年1月1日起将投资移民的金额由原先的150万新元(约768万元人民币)提高到250万新元(约1280万元人民币)。
中国现在发生的是前所未有的富人外迁潮。它有几个促成因素:一个是金融危机之后,很多国家向新兴市场的富人伸出了橄榄枝,例如中国富人去美国投资移民走的主要是“EB—5”通道。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儿女教育,新兴市场的富人希望自己的孩子接受全球化时代最好的教育。对于中国人来说,子女的教育方式往往会变成自己的一种生活方式,为了孩子的教育,富人们愿意丢弃所谓的乡土情怀,选择一种全球化的生活方式。在招行报告的移民原因调查中:“方便子女教育”、“保障财富安全”以及“为未来养老作准备”成为最重要的三大原因。
不过,这三大原因并非完全真实,尤其是“未来养老”,现金高达千万的银行客户并不需要过度忧虑其养老问题,因为他们已经步入经常所说的财务自由行列。还有一种常见的误解是这些富人外迁,是将新兴市场的资产泡沫——(比如房地产)套现去购买发达国家的资产,然后去抄底发达国家较趋理性的资产。但实际上,大部分富人并非做了这种高抛低吸的操作,他们的境外资产购买一半集中在新兴市场——香港地区,而香港的房地产一直处于升势,并不便宜,谈不上高抛低吸。
所以,不得不承认,“保障财富安全”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也就是说,富人会担忧一些环境上的变化,从而形成一些悲观的预期。而他们投身别处,主要是因为那些国家的制度环境能够支撑他们形成稳定的预期。全球化时代,说白了就是一个相互选择的时代,国民选择祖国、祖国吸引国民。所以正确的心态,不是谴责一些富裕民众在全球化时代进行自由选择,而是应当完善国家的制度环境,不断提高社会的公平性、消弭不同阶层民众之间的误解、建立机会平等、着眼于包容性增长。
富人或者精英通过资产流动来套取不同制度间的“利差”,获得更好的生活预期。而国家也可以通过制度进步,消弭不同制度间的“差距”,让出去的国民又像候鸟一样飞回来。成百亿的合法资产流出并不可怕,没有宽容的心态来对待它才是可怕的。一些精英移民到别的国家并不可怕,以为被一些精英丢弃,从而对国家变得悲观自暴自弃才是可怕。毛主席说过,“革命低潮的时候一些人可以开小差,革命高潮的时候再欢迎回来”。一些富人或精英并不代表什么,它只是一种候鸟;“筑巢”才是一切,推动国家改革和制度文明建设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