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力是否遭遇政府采购潜规则
■格力“废标案”聚焦
在上周召开的广东“两会”上，格力电器总裁董明珠就格力“废标案”公开“质疑”，称某些政府采购“只选贵的”，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呼吁政府为企业提供公平公正的竞争环境。而广州市财政局局长张杰明也迅速回应，称财政局程序无瑕疵，格力是“炒作”。格力废标案件中到底有没有“黑幕”？政府现行采购规则中是否存在漏洞？如何才能实现“阳光采购”？新华社记者就此分别对话了董明珠和张杰明。
“格力出局”有没有“黑幕”？
背景：在广州市政府采购中心组织的一次空调安装采购项目招标中，广州格力空调以最低出价成为“中标候选供应商”，“复评”中却被指标书个别条款有瑕疵而出局，由一家出价比其高出400多万元的供应商中标。格力不服，经投诉、申请行政复议后，将政府采购的监督部门广州市财政局告上法庭。
记者：广州格力从最初被确定为“中标候选供应商”，到“复评”中因标书未响应招标文件个别条款而出局是否正常？
张杰明：在评标过程中，格力因价格优势成为第一“中标候选人”。而在核实过程中，多数专家认可格力对招标文件星号条款没有实质性响应，所以作出了与评标时不同的结论。
董明珠：专家的说法难以成立，实际上格力已经在投标文件技术分册的参数表中有实质性的响应，完全可以满足星号条款的要求，为什么专家视而不见？
记者：根据政府采购法和招标投标法的规定，政府采购是为节约财政资金，花好纳税人的钱，这次政府采购选择比格力报价高400多万元的投标者中标，是否与法律相抵触？
董明珠：这次招投标“只选贵的”，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
张杰明：根据程序，当第一中标候选人的标书因实质性条款不满足被判无效标之后，第二候选人就递补上来，成为中标供应商。格力出局，是因为没有遵守这次招标的规则。
记者：这次政府采购中是否存在“串围标”现象？
董明珠：在投标前，广州格力就接到过一家供应商要求“配合”的电话，我们拒绝了。但回头看，这中间“串围标”的嫌疑很大。招标项目最高限价2220万元，广州格力报价1707万元，下浮20%，我们仍有合理利润。但广东省石油化工建设集团公司报价2151万元，下浮3.1%，其他投标人报价下浮分别为0.5%、2.3%、1.9%。下浮如此之少，不合惯例也不合情理。
张杰明：会不会有“串围标”这种情况要靠证据来说话。
专家评审是否公平公正？
记者：专家评审是确保政府采购公正性的重要环节，这次政府采购中的专家评审是否做到了客观公正？
董明珠：在“格力案”中，第一次评审与第二次复评的专家是同一批人，为什么采购人一提异议，结果就完全不同？第三次评审中，有3名专家出具意见时连招投标文件页码的引用都错了，而且有的还错得“一模一样”，还有专家制冷、制热都不分，直接以制热量代替制冷量进行评审。
张杰明：我们是根据第三次评审作出的行政复议。广州市政府采购评标专家库约有3200人，主要通过个人推荐和单位推荐的方式形成，每个专业小组最低不少于50人。当有评标项目的时候，通过电脑随机选取。在整个过程中，我们没有任何“瑕疵”。
记者：公开透明是实现政府采购公平公正的前提和保证，格力“废标案”中是否做到了这一点？
张杰明：如以后评标现场的外围可向媒体开放。广东省即将实施相关办法，在公布中标结果的同时公布评标专家的名单，以便接受社会监督。
记者：政府采购的监管部门发现招投标有问题后如何及时纠错？张杰明：政府采购招投标的程序是否是最合理的，还有待验证。但至少多年来，政府采购是越来越有效率了。当然，我们需要“纠错机制”，比如评审专家的失误应如何究责，如何建立对采购人、评审专家以及供应商的具体约束机制。
董明珠：格力要求广州市政府采购中心公开评标录像，遭到拒绝。政府采购既然是花纳税人的钱，为什么不能公开评标过程？用电脑从专家库中随机抽选出来的专家开个“秘密会议”，就决定上千万、甚至几亿元标的的归属，因此必须有“阳光评标”作后盾。否则，腐败和争议就难以停止。
新华社记者叶前王凯蕾孔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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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格力“民告官”告出结果来
格力电器与广州市财政局之间的争议，已经“蔓延”到了今年的广东“两会”，预计在今年3月的全国两会期间，仍然将是一个新闻热点。要说广州市财政局局长张杰明回应称，“我们没有任何不妥”，格力是在借机“炒作”也是一时气话。格力空调过去一年里两度被胡总书记称赞品质好，格力实在没必要借这单小事炒作。但是要按格力说的，质量好标价低，就理所当然要中标，显然也并非这么简单。
一方是国内最牛的空调厂家，一方是致力于公正公开透明的广州财政部门，并且涉及到当前备受关注的政府采购项目。事实真相几何，目前虽然还有待观察，但是这种公开的讨论本身就是值得鼓励的，它可能会还企业一个公道，也有可能让政府采购多一些阳光。因此，不管这场“论战”谁输谁赢，只要“战”出真相，公众肯定是赢家。
对一些曾经被认为不适合拿上台面的事情公开讨论，事件各方积极回应，恰恰有可能促进事态良性发展。所以我们乐见格力这出民告官的“戏”继续“唱”下去，唱出结果来，希望人大代表董明珠坚持监督到底，讨到合理的说法，也希望政府勇敢回应，以真相来回应自身的阳光采购形象，证明自己“没有任何不妥”。
格力电器与广州市财政局之间的争议，已经“蔓延”到了今年的广东“两会”，预计在今年3月的全国两会期间，仍然将是一个新闻热点。要说广州市财政局局长张杰明回应称，“我们没有任何不妥”，格力是在借机“炒作”也是一时气话。格力空调过去一年里两度被胡总书记称赞品质好，格力实在没必要借这单小事炒作。但是要按格力说的，质量好标价低，就理所当然要中标，显然也并非这么简单。
一方是国内最牛的空调厂家，一方是致力于公正公开透明的广州财政部门，并且涉及到当前备受关注的政府采购项目。事实真相几何，目前虽然还有待观察，但是这种公开的讨论本身就是值得鼓励的，它可能会还企业一个公道，也有可能让政府采购多一些阳光。因此，不管这场“论战”谁输谁赢，只要“战”出真相，公众肯定是赢家。
对一些曾经被认为不适合拿上台面的事情公开讨论，事件各方积极回应，恰恰有可能促进事态良性发展。所以我们乐见格力这出民告官的“戏”继续“唱”下去，唱出结果来，希望人大代表董明珠坚持监督到底，讨到合理的说法，也希望政府勇敢回应，以真相来回应自身的阳光采购形象，证明自己“没有任何不妥”。
■链接400万买三年服务广州财政局财大气粗？空调王四处鸣冤有冤情还是借势炒作？
格力电器1700万的空调标书缘何拼不过2100万的标书？记者调查得知，格力电器的整体报价是1707万元，最终广东石化的中标价格是2151万元。仅就产品而言，两者价格都在1700万元左右，大体相当。但是售后服务费之间却相差甚远，中标的广东石化代理商开出的三年服务费用为400万元，而格力报价仅为4万元。
保修3年，格力报价4万元的服务费相对于1700万元的产品而言，接近于不收任何费用。对此，格力电器副总裁望靖东表示，格力电器倡导“没有售后服务的服务是最好的服务”，格力空调的质量远远超过竞争对手，3年之内故障率非常低，因此售后服务费报价也非常低。
据悉，在目前的空调行业，消费者最不满意、投诉最多的就是售后服务收费昂贵、不透明。格力电器副总裁望靖东称，“如果有些质量问题在生产过程中没有得到很好地解决，必然导致产品在使用过程中维修费用偏高。另外，也可能存在一些维修商乱收费的情况。”
由于缺乏双方产品质量的对比检测数据，记者无法判断相差如此悬殊的售后服务费差距是否体现了双方产品质量的差距。那么是否另有隐情，存在官员受贿等类似“猫腻”？面对这种质疑，广州市财政局局长张杰明表示，“不存在问题。”
据悉，格力“废标案”的复议审查还在进行中，“但案子涉及的工程已经履行完毕。截止发稿，格力方面依然坚决表态：哪怕最后的结果对格力有利，现实中已没有了实际的价值。就算如此，我们的维权还将进行到底，为自己的合法权益讨个说法。
专题撰文：
南方日报记者戴远程
(除署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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