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勘

　　国际投机家有个术语叫“剪羊毛”，大意是以低息宽松货币政策释放出大量流动性，全面推升资产价值，引起投资热；将资产和资本泡沫吹大，形成投机狂热后，制造各种危机或猛然抽紧银根，迫使资产超速贬值；当优质资产价格暴跌到正常市场价格几分之一甚至百分之几时，资本玩家们能够以非常低廉价格收购这些优质资产。这种“剪羊毛”又被称为“资本收割机”。

　　“资本收割机”正在收割

　　当美国财政部长保尔森宣布搁置对美国金融机构不良资产收购计划后，在危机肆虐影响下花旗银行股价暴跌，即使花旗最大股东沙特王子阿瓦利德宣布3.49亿美元增持计划，也没有阻止股价下跌。截至11月21日，花旗集团股价报收3.77美元，市值仅剩下205.45亿美元，与2006年底股价50多美元、市值2740亿美元相比，如今已经缩水逾90%。花旗银行在106个国家拥有2亿个客户，品牌影响力和影响面远超过雷曼兄弟和美国国际集团。除资产负债表中有2万亿美元资产，花旗还有约1.23万亿美元表外资产，包括6670亿美元按揭贷款相关资产。据美国彭博社统计，去年三季度以来，花旗银行资产减记达到657亿美元，超过现市值3倍多。

　　摇摇欲坠的花旗集团终于盼来美国政府援救。美国政府为花旗提供了包括住房抵押贷款在内的3060亿美元债务担保，并对3060亿美元以外风险资产提供无追索权贷款，花旗将提供70亿美元优先股作为回报。此外，在10月份已经向花旗注资250亿美元的基础上，美国政府再度出资200亿美元购买花旗优先股。花旗为美国政府所持有股份提供年利率8%股息分红，政府同时享有27亿美元普通股认股权证。此外，作为援助方案的约束条件，在未来三年内，除非得到上述三家机构许可，花旗集团不可向股东提供每股1美分以上的季度分红（目前花旗季度分红为16美分）。花旗集团随后发布声明表示，上述一揽子救助计划将给集团带来约400亿美元资产收益。

　　可见，美国政府这次救援出资200亿美元和为3060亿美元债务提供担保，而获得翻倍收益。作为一个拥有2万亿美元资产的银行，区区200亿美元资金只是沧海一粟。说明花旗资产在已经缩水逾9成后，美国政府四两拨千斤的作用非常大，在充当“救世主”的同时，不但出资成本很低，而且收购了大量低廉的花旗资产，增加了美国政府对花旗集团的话语权和控制权。如果从这个角度去观察，美国政府岂不是在充当着“资本收割机”的角色？美国是否正在“剪羊毛”？在当前危机肆虐之时，要有这样的警觉。

　　把风险损失分摊给全世界

　　美国经济分析局（BEA）统计资料显示，2007年美国增持海外资产3.56万亿美元，为历年增持之最。截至去年年末，美国海外资产规模达到19.46亿万美元，反映近几年美联储注入流动性并没有留在美国，通过对外投资全部投向海外，其中包括部分以战略投资者身份，投资于我国银行等金融机构的股权，获得巨大股权收益。当美国流动性游离出去时，其他国家则在增持美国资产。去年外国投资者增持美国资产3.43万亿美元，也是历年之最。截至去年末，美国对外负债总额为21.18万亿美元，可见美国玩了个金蝉脱壳。虽然次贷危机爆发在美国，但次贷危机损失却由全世界来埋单，各国因此蒸发掉大量社会财富。

　　美国2007年国际收支逆差为7331亿美元，比2006年减少1218亿美元。美国对外净债务不增反减，显然与去年次贷危机相背离。尤其是美元自2002年以来持续贬值，使各国投资持有的21.18万亿美元资产严重缩水。按美元贬值幅度推算，美国通过美元贬值带来对外债务消失额累计达到3.58万亿美元。

　　美国次贷危机引发金融危机，实质上是债务危机，虽然严重打击了美国，但美国正利用它的影响和领导力，将危机造成的损失转嫁到他国，而且赖掉了部分巨额债务。花旗集团的案例表明，美国最终可能成为这次金融危机的受益者，其霸主地位将得到巩固。

　　Writing

　　■ 学人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