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娃之争：法治不能成输家

　　□ 钱飞鸣

　　尽管谈判仍然陷入僵局，但是达能和娃哈哈的纠纷从不缺少阶段性卖点。在争端公诸于世一年之后，博弈的双方越来越娴熟地展开着“泼粪战”。宗庆后眼下深陷“漏税门”，然而“陷害说”的反击又为达能贴上了“奸商”的标签。

　　这场“肉搏战”没有赢家，宗庆后“臭”了名声，达能“失”了人心。让人感觉理性犹存的是政府部门的表态，媒体昨天引述商务部相关官员的言论称，对于宗庆后涉嫌偷漏个税案无法做出评价，但相信该案件与达娃纠纷不会有太多牵连。眼下，商务部外资司正在履行政府职能，以协调的角色给双方提供了谈判平台。本是一起经济纠纷，然后被有意识地演化成“政治事件”，商务部的表态无疑显示了坚守在法治框架下解决事端的决心。

　　毫无疑问，一向以“民族旗手”姿态自居的宗庆后有点被动。一年来曝出的诸多事实不由让普通民众怀疑起宗的言行是否一致，比如妻女国籍，比如离岸公司，再比如眼下的巨额偷漏税。尽管这背后闪烁着达能的影子，大可以说出“阴谋论”的解释，但是联想到宗庆后一再疾呼“国家经济安全”、“保护民族品牌”，普通民众或许也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种种高调，背后也许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这场“口水战”，达能也是输家。我们必须要看到，尽管宗庆后有着诸多“曲线”行为，但这些历史行为都是产权制度不完善大环境下的产物，他所追求和维护的是理应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财富，而且这在宗庆后同时代的企业家中属于普遍现象。假如“拥宗派”的指责成立，达能的“告密”伤害的并非是一个宗庆后，而是一个能量难以估量的群体。互相泼污，首先弄脏的会是自己的手。达能也面临着新的舆论危机。比如让宗庆后陷入“漏税门”的那笔巨款，达能的支付方式包括“服务费”。何谓“服务费”？有媒体评论称，从发生时间来看，这可能就是商业贿赂。如果商业贿赂的性质一旦认定，达能“臭”了宗庆后也搞“臭”了自己。

　　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这场看不到和解希望的纷争看来会是两败俱伤。但是，宗庆后可以输，达能也可以输，唯一不能输是我们的法治。

　　首先，对于高达数亿的偷漏税款必须有一个明确的认定。不可思议的是，当宗庆后喝完税务稽查的清茶后，对媒体的解释竟是达能在“耍花样”。达娃之争是事实，但是在偷税漏税问题上，容不得半点“耍花样”。

　　其次，这笔惹事的“服务费”究竟属不属于“商业贿赂”，这同样需要认定。一旦有了确凿证据，该负责的不仅仅只是宗庆后一个人，还应当包括达能。

　　最后，借助达娃纠纷这一极端案例，我们希望能够对类似争端建立起有效的处理规则。毕竟，民族企业和跨国公司的“商战”频发是可预期的现象，如何避免商业争端政治化、如何建立公平透明的争端处理机制，这是一个现实问题。所幸的是，从媒体报道来看，负责处理的商务部一直保持着客观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