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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龚伟同
默沙东保持多年的如玉之身终于失守了。9月30日，这家全球第三大制药公司宣布召回消炎止痛药“万络”。有研究表明，患者服用该药18个月后患心脏病和中风的危险增加。这是该公司有史以来首次召回。
此次召回将不可避免地影响到默沙东的业绩。“万络”年销售收入25亿美元，是该公司销量第二大的药品。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默沙东还不至于因此而面临严重的财务压力，因为该公司一向奉行谨慎的发展战略，其债务仅有66亿美元，而现金及投资则高达130亿美元。但潜在的风险却不容忽视。自1999年“万络”投放市场以来，全球服用过的患者多达8400万人。在宣布召回之前，已有两起与该药相关的集体诉讼及许多其他单独提出的诉讼。召回无疑等于承认了事实，更大的诉讼闸门可能因此而打开。默沙东将面临诸多不测。
对于诉讼到底会给默沙东造成多大影响，分析师们看法并不一致。一些分析师预测，默沙东最终的赔偿金额将高达80—100亿美元。如果出现这种结果，默沙东将会背上沉重的包袱。7年前，惠氏召回一种减肥药，至今该公司仍未完全从召回事件中解脱出来。更何况，“万络”在市场上销售的时间更长，服用过的患者更多。
另有分析师则认为，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据了解，患者服用该药的平均时间是2.6个月，医生通常也只开几天或一个星期的药，而其副作用要一年半后才有可能出现。甚至还有心脏病专家表示，短时间内服用“万络”是安全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次召回对默沙东奉若信仰的公司宗旨将是一个严峻考验。自成立以后，该公司一直相信，药物旨在救人，只要研制出好药，利润就会滚滚而来。该公司一直致力于自行研发，拒绝通过大规模并购实现利润增长。在各大制药公司中，默沙东的理想主义色彩是最浓的，也是最受公众尊敬的公司之一。
法律专家指出，在相关诉讼中，对默沙东责任的界定主要看它是否存在有意隐瞒事实真相的行为，原告们如想胜诉则其代理律师必须找到确凿证据证明，在召回之前，默沙东官员曾私下承认这种药可能会引起心脏病。
从迄今掌握的情况来看，该公司遵守了其信仰底线。保诚公司一名分析师说：“人们普遍认为默沙东是一家有道德的、诚实的公司。我们觉得，该公司尽可能公开了任何与‘万络’用药安全相关的信息。”不过，他同时表示，对这种判断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召回的影响可能还会更深。由于拒绝大规模并购，默沙东痛失了全球第一的位置。现任CEO吉尔马丁上任后，默沙东原来的利剑——研发也已今非昔比。召回进一步突显了默沙东的研发困境。
2006年，该公司年销售收入达50亿美元的降胆固醇药辛伐他汀(Zocor)将在美国的专利期满，而在目前该公司研发的药品中，还没有哪种药的潜力可与这两种药相比拟。因此，有分析师预测，默沙东可能被迫走上合并之路，其潜在合并对象包括先灵葆雅、强生等二线制药公司。甚至还有分析师预测，该公司可能会被收购。
同样是在2006年，吉尔马丁将到退休年龄。召回事件增加了吉尔马丁提前引退的可能性。然而，据悉目前该公司仍没有合适的继任人选。
许多问题也在此次事件中暴露无遗。首先，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对药品副作用的监控力度显然是不够的。其次，制药公司对其药品安全性的研究期限到底应如何规定？是在药品上市之前，还是上市之后仍必须继续？对于他们没有认识到的副作用，制药公司该负什么样的法律责任？
美国的媒体和分析师也难逃其咎。这种药上市后曾被美国媒体捧为“超级阿斯匹林”，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它比布洛芬之类的消炎药更为有效。2000年，默沙东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首次公开了一项研究，提到了“万络”引发心脏病的潜在危险性。但在一片乐观中，这种声音被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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