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忠
最近,财政收入增速放缓,地方开始担忧起来。部分省份甚至认为目前还不是最困难的,明年甚至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政府财力将更困难。
其实,财政紧是相对于财政支出软约束而言。财政实际根本谈不上紧,财政部数据显示,上半年中央财政收入32311亿元,地方财政收入(本级)36280亿元,从国民收入分配比重看,上半年中央地方合计的财政收入达68591亿元,占同期GDP比重的约27.7%,且这还仅是预算内收入,若加上政府预算外收入,五险一金,以及国企利润等,政府宽口径的财政收入或可支配资源更高。
显然,若财政不减支和不调整优化,再高的财政收入都将是支出的紧箍咒。更确切地说,目前财政收支结构,以及地方政府在经济领域集运动员与裁判员于一身的职能错位,都需要改变。
表面看,全国财政收入出现源头性疲态,源于经济下行,而地方财政收入紧则受经济下行、营改增、中央转移支付压缩和审批权取消等多因素叠加。然而,经济下行的深层原因,则是政府与市场边界不清导致经济绩效折损,以及经济缺乏稳定动力源。近年来,政府在国民收入中占据绝对优势地位,而其财政支出偏重于经济建设,使本可留在高效率私人部门的经济社会资源,配置于无法产生现金流的一些低效的地方政府投资项目,而其负债期限则较短,进而使许多地方政府负债投资项目,这不仅侵蚀了财政收入,而且令地方政府通过高融资成本的借新还旧进行展期操作,不断垒高地方负债,进而产生格雷欣效应,导致整体经济绩效折损,并最终拖累宏观经济走势,让地方感受到日子越来越紧。
同时,人口老龄化也从两方面加深政府财政收支缺口:一则人口老龄化增加了各级政府的社保等公共服务支出,而使许多地方政府面临社保支出性贫困。一则人口老龄化预示着中国真实储蓄率趋降,政府要有效缓解财政收支缺口,要么采取高通[微博]胀策略变相提高储蓄率为其建设型财政筹备负债资源,要么强化税收征管和税费改革等各种手段,把财政紧转移给私人部门。比如,最近部分地方强化税收征管的“零散税”、过头税,一些地方政府消费拉企业埋单,以及地方三乱现象开始死灰复燃等等。
显然,这实际上把财政紧变成了民生紧和社会紧,不仅增加私人部门税费负担,而且放大政府财政风险,加剧经济下行风险。并让更多缺乏生存能力的地方政府投资项目和国企持续下去,进而无法改善地方负债对财政收入的侵蚀,相反使负债包袱更大。
因此,要真正有效缓解政府财政收支窘境,本质上需清晰厘清政府与市场、社会的边界,减弱地方政府的投资功能,推进公共服务化转型,且唯有政府职能实现为公共服务化转型,才能刹住政府财政收支滚雪球紧缩的链条,而若能在新一轮地方债审计下妥善处理存量问题,财政收支困境不仅可根本缓解,而且为休养生息的减税政策等提供更大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