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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锡文:城镇化过程中要解决好农民市民化问题

2012年11月29日 09:54  新浪财经 微博

  新浪财经讯 2012年11月29日,“财经年会2013:预测与战略”在北京举行。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办公室主任陈锡文表示,在推进城镇化过程中,解决好农民市民化这件事情是对我们改革发展最具有挑战性的一件事情。

  以下是陈锡文演讲部分精彩实录。

  必须解决进城农民工的社会保障问题,从目前的情况看,应该说并不乐观,因为我们的用工制度不健全。企业用工之后,特别农民工的社会保障,现在大量采用的都是通过劳务公司转借的用工,直接由企业和用工者签定合同的比重非常低,导致农民工进入城镇,进入企业之后,参与城镇社会保险的比重非常低。有关部门去年的统计,2011年统计,进城农民工加入城镇养老保险的比重16%多一点,加入城镇医疗保险的比重18%多一点儿,加入企业的工伤保险的比重最高,27%,加入当地失业保险的比重比较低,只有9%多一点儿,不到10%。

  整体来看,农民工进入城镇,参加城镇社会保险的规模,我自己的判断大约在20%左右,也就是有80%左右没有参加这个保险。这个缺口有多大呢?有关部门去年对武汉市做了一个典型调查之后发现在武汉如果用工的企业和农民工本人按照市政府的统一规定,把就业者必须交纳的各项社会保险全部交纳的话需要多少钱呢?这个企业要为雇佣的农民工每月交516元,农民工自己要为自己每月交116元,一个月两者合计要交600多元,一年下来要交8100多元。如果缺口有80%,一年的缺口有多大?累计下来的缺口有多大?我想这是不难测算的,这是第三点。

  刚才已经讲到农民工进城一定会带来随迁子女的就学问题。某种程度上讲我们连随迁子女的义务教育问题都还没解决,但是现在随迁子女的非义务教育,包括高中阶段、大学阶段的教育矛盾都已经出来了。大量规模怎么解决?有关部门对去年随迁子女的义务教育阶段情况做了个调查,调查的结果是这样,跟着父母到城镇要参加城镇义务教育阶段的孩子不到1200万,现在这1200万在公立学校读书的占79.2%,这当然是有关部门调查的结果,事实怎么样,可能还需要做更深入的分析研究。但至少有一点,中国有将近一亿五千万的义务教育阶段的孩子,其中接近一亿三千万是在农村,现在随着父母进入城镇,希望在城镇就读义务教育的农村孩子不到一千二百万,也就是从整个农村义务教育阶段的孩子出来的比重不到十分之一。

  以后呢?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当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但是不到10%城市居民就已经感到比较忧虑了,有的地方农民工子弟在有的公立学校中占的比重已经到了30%,已经到了40%,所以,引发了一些新的社会矛盾。但是你这里到30%,40%,他那里还没到10%。所以,这样的问题,农民工进城在城镇化推进中解决好他们的就业,解决好他们的住房,解决好他们的社保,解决好他们子女的就学问题,这是必须在推进城镇化中考虑的。推进城镇化绝不是意味着城镇规模的扩大,城镇楼房的多建,这样一些实实在在关系民生的问题必须解决好,否则这个城镇化是很难持续向前推进的。

  中国改革发展的过程中城镇化率一定会不断的提高,提高到什么程度,应该是个什么水平,我也经常看到很多专家学者,甚至有些政府部门测算65%,70%,有的说法跟发达国家的80%相比我们还有很大差距,是不是这样?实际上我了解到世界各国关于城镇化率的统计是千差万别的。我今年夏天到日本考察,我就问日本的农村省,我说你们的城镇化率到底是多少?结果没想到把他们的副部长,把他们的局长全都问住了,说我们从来没考虑过这个事儿,最后费了很大的工夫告诉我他们有两个口径,一个是按行政区域统计,日本是三级政府,除了中央政府就是督道府县,下面是市定村,是一级的,市丁村是按照人口的规模和就业来区分的。市一级的人口其实并不完全都是非农业人口,所以,又有一个市区人口统计,这个比例达到86%。所以,我们经常说日本的城镇化率达到86%。

  我再细一问,他说这个概念是不对的,因为真正的城镇化率是按照两个指标统计,第一按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居住人口超过四千人以上这是城镇化率的一个标准。第二是关于人口规模,人口密度超过每平方公里四千的地区所居住的人口如果超过了五千人,那么这个地区被统计为人口集聚区,人口集聚区是日本真实的城镇化率,这个比重是多少呢?是66%。

  所以,我们和别的国家相比较,一定要搞清楚人家的城镇化指标怎么定的,我们怎么定的,以后我们应该怎么去研究,怎么去做。在推进城镇化过程中,解决好农民市民化这件事情是对我们改革发展最具有挑战性的一件事情,离开了土地,离开了农村的农民如果在城市不能稳定地居住下去,不能在城市安居乐业,这个社会问题是非常非常具有挑战性的。

  怎么才能住?我也曾经到过一些国家调研,发现很多国家制定有过渡性的政策,比如我到泰国去调研,在曼谷我就了解到他们的城镇化,市民怎么转?两条。第一,设计的制度要让农民有选择权,第二,这个制度要有过渡性。所谓选择权就是告诉农民你到曼谷来打工,你是要成为曼谷的市民还是挣完钱回乡或者到别的中小城市,这个交给农民自己选择。如果选择挣完钱要走交纳的各项社保就非常低,有的就不需要交,你要想成为曼谷的居民,所有曼谷职工需要交纳的各项社保你和企业就必须都得交,这里面就有一个得失权衡。不会所有人选择我一定要当曼谷市民,有了这个结果就自动的开始分离。如果你选择在曼谷当市民,按照现在曼谷的规定,你必须跟曼谷的就业者一样,各项社保足额交纳,交够八年,八年以后你可以成为当地的市民。如果你选择要走,很多钱你可以带着则。这是一个重大的方针郑则,我们很多地方也开始在试,比如积分制,等等。但是这项工作现在开始做,应该说已经晚了,再不做的话可能矛盾会越积越多,压到我们最后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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