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

　　如果你是一个传统的旅游者，上车睡觉下车拍照，那么，瑞士多得是让你兴奋得尖叫的旅游项目，顶级腕表的产地，逛不完的精品店，还有随手拍一张就是明信片的景致。但如果你是个敏感而希望有融入感的情绪化游客，说实话，瑞士恐怕会对不起你的期望。

　　恐怕还得从根源说起。日内瓦两年前还被评为世界生活质量最高的城市第三名。只是身在“天堂”的好处得成了“神仙”才能知道。瑞士的移民法律控制非常严格，和瑞士人结婚的也不能够入籍，只能在第三代才有机会入籍瑞士。如果不研究瑞士国籍法又为了入籍瑞士而嫁人，有可能生了一堆孩子才发觉上当。

　　时间短促决定了这是一趟瑞士城市的皮毛之旅。即便按照最IN的方式逛了当地的市集，在小镇的民宿住上几天，依然是另一种形式的走马观花。我无意讨论文明社会的疏离感之类的宏观议题，旅行确是件非常个人化的事，对我而言，瑞士外表时尚内心保守，距离感从到达的那一天起就从未消弭。

　　日内瓦一天

　　很多中国人来到瑞士的第一站都是日内瓦，在瑞士为数不多的几个拥有国际机场的大城市，日内瓦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日内瓦紧挨着法国，那些跟着旅行团的游客，往往毫无知觉地就跟着跨过了国境线。

　　瑞士的基本生活消费水平很高，靠着边境的法国人喜欢到瑞士境内找工作，因为薪资水平大约是法国本土的2至3倍。这个城市中还有另一种并行生活方式，这一趟旅行中我们偶遇的一位中国女士Amy，精打细算的她和丈夫在周末的时候会开上一小时的车去到法国购物。

　　日内瓦城市不大，主要的游览地步行都可到达。整座城市被莱芒湖分为老城和新城两个部分。老城保护完好，中世纪以来叠加的大大小小建筑错落有致，新城是高度现代化的国际性都市，分布着商业区和住宅区——不过，37.5米，这是日内瓦城市建筑的底线。这一高度是圣彼埃尔教堂的高度。

　　莱芒湖边停留着很多天鹅，这在欧洲不鲜见。人类多年来释放的友好让它们变得非常松懈，它们昂着头吃游客丢过来的面包屑，也不拒绝和人合影。除了天鹅，就是泊在岸边的大大小小的游艇了，远远看去帆杆林立。

　　虽然驾驶游艇在欧洲许多国家也十分普遍，但因瑞士云集了更多富裕阶层，苏黎世、日内瓦、洛桑一带人均拥有游艇的比率是西欧各国最高的。置备私家游艇并在十分有限的避风港湾拥有泊艇专用码头无疑是一件极奢侈的事情，但如果想尝试一下高帅富们的运动却不是件太难的事儿，在日内瓦湖边的游艇租赁店里，定员4人的普通游艇外租价是每小时45-50瑞郎(1瑞郎约合人民币6.9元)。

　　游走在日内瓦，也难免会陷入欧洲小城“同质化”的迷思，这并不是中国城市独有的形容词，对于一个很难参与到城市肌理的外来者而言，如果你非建筑师、历史学家或者虔诚宗教徒，那些教堂和雕塑，无非是停下来拍照的一个理由。

　　这么说有点无奈和无礼，但大名鼎鼎的大花钟在中国人看来简直弱爆了——花盘直径宽5米，由6500株鲜艳的花卉拼成，不过相当于地级市每年国庆的花坛水平。

　　在日内瓦，当游客半天时间就足够了，更加鲜活的玩法是假装成为当地人。去卡鲁日(Carouge)区的行程是Amy推荐的。只是这里的治安不太好，某些失去工作的东欧人潜伏在小巷里寻找下手的对象，我们被多次警告，亚洲面孔非常危险。但这里有非常多艺术家的工作室、设计小店、小酒馆和餐厅，有老城里难得的新潮且艺术的氛围。

　　卡鲁日有家叫Le　Cheval　Blanc的餐馆，我们到达的时候是下午，据说他们的早午餐非常有名，奶油糕点、乳蛋饼、沙拉、奶酪和葡萄酒。这座城市的国际化风格以及它对新生事物开放的态度也影响到葡萄酒的酿造。除了传统的 Chasselas和Gamay葡萄酒，这里还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新品种，瑞士一半的有机葡萄酒都由日内瓦州酿造。

　　意想不到的伯尔尼

　　瑞士的首都是哪里？谁能想到人口仅15万人的小城伯尔尼，会是首都呢？

　　尽管地处西欧，伯尔尼的建筑与东欧更加接近，没有那么多讨巧的刻意精致，风格更加厚重大气。这里保留了16世纪长达8公里的拱形长廊，建造灵感与功能类似于中国南方的骑楼，现在被辟为商业街。我很好奇这些入驻商业街的商家究竟是依据什么样的规律排列组合，瑞士奢侈品牌BALLY旁边是一家内衣店，门口还树着一只摆放了内衣的大灯箱，考究的瓷器店边上则出售廉价的旅游纪念品。

　　除了老街和喷泉，一定要看的就是伯尔尼的钟塔。这只钟每逢到了整点时刻，钟里就会出来一个哆哆嗦嗦的小机器人，用锤子敲打头上的两个钟，同时钟面下右方又有时间老人挥动手中的琵琶，一只公鸡打鸣拍翅，一队小熊走马灯似的鱼贯而过——这个16世纪制造的闹钟至今维修完好，难道不正是瑞士制表业的活广告？

　　这个看起来似乎活在历史中的小城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伯尔尼是相对论和www域名的诞生地。爱因斯坦的故居隐藏在克拉姆巷里，49号3楼的一套公寓，没有特别明显的标志，街边的廊柱的圆形门洞上有几个红色的字：EINSTEIN-HAUS。

　　1903年秋天，爱因斯坦和妻子住进这里，从窗口探出头去，往左就可以看到时间大神的钟楼。在伯尔尼克拉姆巷的几年可以说是爱因斯坦一生中最重要的几年，1904年，爱因斯坦的长子出生，之后，他第一次提出了相对论。除此之外，当地人非常得意的一点是，据说伯尔尼的一个山谷是神奇绿色酒精饮料苦艾酒的发明地。不管你信不信，这个被印在教科书上的古城，的确拥有着不为人知的多重性格。

　　列支敦士登的存在感

　　从苏黎世到Sargans小镇的火车上下来，转乘去列支敦士登首都Vaduz的公共汽车。公车一路驶过居民区，主妇们提着菜篮和司机寒喧，这真的是跨国的公共交通而不是小区穿梭巴士？

　　公车一路以童声德语报站，这显然是弹丸小国给游客们献上的一点开胃菜和幽默感。列支敦士登国土面积排名世界倒数第四，外交和防务都由瑞士负责，全国只有53名警察，外加一头警犬，叫安全团，终年忙于维持旅游秩序。

　　著名的邮票博物馆一定要去看，尽管这个小国产业链还算丰富，但邮票收入占到公国国民生产总值的10%。由于该国邮票制造严谨，加上本地艺术家独特创意，使每一枚列支敦士登邮票都是精品，博物馆依邮票的年代及主题分类，以拉柜的形式展示，收藏量丰富至极。需要注意的是，所有博物馆都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去年4月，列支敦士登推出了“国家出租方案”，7万欧元可租整个国家一晚。所谓“出租”，是7万欧元可包夜一宿，提供150人的住宿。这个举措应该会吸引到许多企业吧，在这个童话般的国度包租一天开个年会，赚了眼球又增加企业知名度。小国寡民，人均生产总值比邻国瑞士还高，没有几把刷子的生存智慧和足够高超的商业头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