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财经讯 2012年11月28日,“财经年会2013:预测与战略”在北京举行。中投总经理高西庆表示,要让富人为穷人买单,我们可以通过法律的方式、税收的方式、平等的方式,这是一种思维,是我们需要进行改变的,还有其他方面。以下是高西庆演讲实录。
芮成钢[微博]:高先生,你对美国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什么样的看法?
高西庆:我当时运营这个国家债券基金的时候,很多人问我美国和国外的问题。
芮成钢:他们的问题是什么?
高西庆:我当时看到你们有很多问题,我们当时国企刚刚建立起这个基金,在过去几千年时间中国政府都不想支付社保,现在让我看这个问题你们有富人的问题,我们也有问题,我们是穷人的问题。穷人的问题是很简单的问题,我们是想致富,富人的问题是很复杂,要考虑一下制衡的问题,考虑一下财富不均等的问题,如果你有钱你要想想怎么给心理医生付钱等等第一世界的问题。中国五年前它的问题的确要少一些,但是这个情况也在改变。在过去十年间中国政府已经作出很多来改善的社保体制,我们很多人一直说它做的不够,但是今天你问北京的普通人,甚至你问一问农民工,很多人他们仍然会抱怨,说我们为国家贡献这么多,结果我们养老金却这么少,根本就不够。但是如果你从学术数字方面来看,今天我们的体系比过去几年前要改善了很多,大多数人中国98%的人都有某种程度的医疗保险,但是还不够。比如说城市中有医疗保险,我们在农村还有新农合,在甘肃和青海这些比较贫穷的地区,如果你去这些地区问当地农民,他们非常高兴的一个事情,就是有很多抱怨,但是有些事情不用抱怨,因为从去年开始当我生大病的时候,政府就为我付钱了。我当时他们这么说我感到非常惊讶,政府在这方面已经做的很好了。做的不好的是我们现在开始有富人的问题,不能算作富人,但是已经有这个极强,就是你刚才说这山望着那山高的问题,我们希望把这两个山变得一样平。
芮成钢:刚才我们提到改革和法制的问题,从投资者的角度来看,中国应该发生什么样正面改革才不会失去投资者的信息?
高西庆:在过去30年间,我们经历了很多变革,在最开始的20年间,我们看到它的方向都是单一的方向,都是市场开放的方向。后来我们慢慢就有了富人问题,大家就开始抱怨,抱怨贫富不均、透明度、法制等等这样的问题。这些问题当然是很难解决了,中国人还是很实际的,我们是勤劳的人民,我们是世界上最勤劳的人之一,但是我们勤劳的目标结果并不是最好的,因为有时候工作的太努力了,我们现在看到在过去几年间,总体方向也开始进行了转变,私人企业家某种程度被挤出去,所以很多人开始说国进民退,很多企业家说他们要出国,有人说40%私人企业家已经有外国护照,还有20%正在申请外国护照。这些传闻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能表明一种情绪,那就是在最有活力的经济领域中,他们觉得我们的总体情况是出现了一定的问题,所以政府就必须要开放心态,政府必须要对他们担忧有敏感度,政府尝试着来解决他们的问题,我知道政府的确有所尝试,比如说36条来支持私营经济的发展。我认为在36条有一些事情非常重要的,我一个朋友李建国他最近说我觉得36条不重要,只有一点比其他都重要,就是尊重私人财产,这是最重要的。很多人对此有问题,很多人说看满那些富人,很多人是有原罪的,比如说从贪污公款,比如说他们通过贿赂各种腐败的行为,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尊重他们的私人财产呢。我觉得这就混淆了两件事情,第一个事情,你在法制下来尊重私人财产,另外是你尊重财产这个事情,尊重富人这个事情。中国有一个传统叫“笑贫不笑娼”,它的意思如果你是穷人我们就笑话你,你是富人哪怕是妓女我们也不笑话你。所以我们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必须要建设法制,中国在大部分历史时期内都没有市场经济,在历史上的确有一些经济快速增长的时期,财富积累很快,也有很多的思想家。但是我们中国文化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尊重过商务,商被看成社会地位比较低社会群体,商人经常看成是下九流,也就分为九流中最下一层,他们的子女也很难变成官员。当然在过去30年,我们看到了发生巨大的变化,看到这种思维,就是说这些人致富了,虽然通过自己的智力和自己勤劳致富,但是他们得到尊重还是不够,不管政府还是社会其他群体对他们的尊重。就我来说,有很多人说只要我们有法律来保护人们勤奋的工作和勤劳的致富,我们就可以了。但是要让富人为穷人买单,我们可以通过法律的方式、税收的方式、平等的方式,这是一种思维,是我们需要进行改变的,还有其他方面。在很多领域我们有很多进步,刚才我也提到社保体系的建立,人们开始为他们的生病、老龄担心了。
芮成钢:是的,我们希望我们会有更多这样的顶端的人才,当他们做人生选择的时候,他们也会选择为国服务,我们如果有这样的高端人才,包括像对冲基金这方面、财富管理方面,我们也需要年轻男女能够致力于为公进行金融方面的服务,就像高西庆这样。
高西庆:给我一个机会,我来做一个回应。
芮成钢:请。
高西庆:瑞·戴利欧刚才说了我的很多溢美之词,确实我们是想做一些探索,在中国想成功不太容易,我做了很多尝试,很多尝试也失败的,肯定有成千上万像我们这样的人在做实验。至于谈到我们这一代人选择,我们这一代人做了很多尝试,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中国是一个大国,我们历史太漫长,我们的负担比美国人的历史负担更重。有人问我为什么回到中国来,有一次我申请签证的时候被美国领事馆拒签,那是1999年的时候,然后我到了美国领事馆,他说你为什么回到中国,我说我回到中国就是想为人民服务,我觉得祖国给了我教育,我必须要做回报,他瞧着我摇了摇头,说的是狗屎。我当时真是觉得热血冲头,我说你怎么选择到中国工作,你真的了解中国吗。那个领事馆官员你干嘛回来呢,有这么好的工作,你一定有一些私人用心吧,他说你是不是准备去美国再不回来了,我说你以为说的我会到一个资本主义的国家然后不回来吗,我说我是属于中国的,你不应该来中国工作,结果他把我的申请表就给撕碎了,扔到垃圾桶里,我非常震怒,我非常想为祖国服务,由于环境的问题很多人没法实现抱负,有人说年轻人只考虑前途,我知道有些年轻人不是这样,他们也想为祖国服务。瑞的儿子建立基一个基金会,这个基金会就是帮助中国的孤儿,他们有一些先天的疾病、心脏的疾病或者其他身体的缺陷,当他们出生的时候,这是非常值得敬佩,我知道很多这样年轻人都在为公众的利益服务。所以说给他们机会,给他们环境的话,我们的文化将会培育,不会让别人说中国人都那么自私,我们自身不比其他民族更过分,我们而且很勤奋,能够带来的益处不光是给自己,而是给其他人,我觉得这是中国非常重要的一个话题。
芮成钢:你们谈这个话题非常重要,现在中国社会还没有达成和议,最终大家对生命诊视程度,我们肯它对社会回报和社区回报,才能证明自己最大的价值,这是最重要的讨论,如果沿着这个话题去谈,我们最后要给高西庆一个终身成就奖。下面我们回到投资的话题,我们倒过来说中国向海外投资的问题,我们知道中国WTO一个高官他跟我说过的,他说大家都觉得中国已经是一个发达国家了,我们在世界展示好的方面。中国发展非常快,如果你在中国商业代表团到其他国家去,你会看到这个国家的元首都是很重视他们,亲自接待他们,给他们设宴招待,这样的话就给中国人一种心态,一种不恰当的自信,请高西庆来讲一讲。
高西庆:我虽然想对您说出作出回应,我还是想谈一谈刚才的一个话题,就是美国经济的现状。我们虽然老说这山望着那山高,但是中投也在美国做了很多投资,我们不能在中国国内投资,只能是在世界其他地方投资,但是美国它是占了资本市场60%,所以我们是不可避免在美国投资。有时候你会遇到 一些事情,你说我真想离开美国,有时候你会有这种心情,但是我们还是继续,我们没有放弃,因为我们跟美国已经建立起合作伙伴,所以说你不能随便离开的。因此,我们也必须要对美国经济形势有很好的观察,而且我们的观察比其他人更加的细致。经常有人把美国和欧洲经济做比较,美国和中国经济也在比较,还有一个生活方式的问题。欧洲人的生活方式,他们过去2000年来欧洲经历了很多变动,他们决定我们希望生活是这样的,希望社会应该人人平等,希望我们的人稍稍懒惰一点,我们不希望跟中国人一样勤奋,有人说中国人一天工作18个小时,又不喝酒、又不抽烟,那为什么还要生活呢,我有我的生活方式,你有你的生活方式,欧洲人说不像美国人那种生活,不像德国人那样工作,当然这是南欧人说的。我们看这个情形的时候,我们总是来比较中美,情况有时候差不多,你看一看美国的问题和美国经济,首先你看美国经济是富有活力,是一个非常开放、透明,一个富有创意的文化。同时你也看到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的趋势,美国现在因为有这次大选,大家看到政治分化,比如说51%的人更想有创新性,另外一半人美国人已经工作太久了、太努力了,我们希望能够照顾穷人,我们希望能够更懒惰一点点,工作时间少一点点。这也很好理解的,但是我想说的是美国人很实际、很开放,美国的政治制度有制衡的机制,制衡结果到了根本无法运转的程度,因为美国制度无法处理两端分化的现象,在我看来因为我经历过中国的一些具大的变动,比如说文革、八九年6四事件等等,突然整个社会都混乱了,当你有这种社会背景在里面的话,你会看一看那些叫声音最大的人、说话最极端的人、最激进的人,通常都是最后会赢得,所以我就不评价美国的政治了,我只是想说当你发现这些极端人士上台的话,比如说希特勒就是被选举上台,他并不是篡权,当这种情况发生这个国家会走某种道路。我不是说中国体系比美国体系更好,我们在某些方面比他们好一点,但是其他方面差多了,所以我们必须要互相学习。
重要的事情是当你试着投资的时候,大多数和我交谈投资者,他们目光都更短,他们说6个月太短,那12个月,18个月,我跟他们说还是太短了,把钱投在这个地方看十年后、二十年后是什么结果,十年二十年后成功证明是你是正确,也许十年二十年后我就不在这里,我们这一代人为一一代人作贡献,这是我们工作企业责任的问题,我们目光放长远,放眼长期看一看我们是不是有所担忧,我们是不是对前期的方向感到很安心,其实有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瑞刚才说在美国体制中有制衡机制,美国的政府如果要满足不同人群利益的时候要印钱,但是这些利益集团越来越大,很难控制这些利益集团了,所以每次我和美国朋友来谈论他们的负债对GDP比重的时候,他们说不要着急、不要担心,我们比欧洲人处境要好。希腊的总理跟我说我们才144%,你看看美国是220%,我没有查这个数字,但是我觉得你慢慢就会发现,如果你学过经济就发现数字是可以被利用,但是美国人看到这个数字,他们会说我们的确负债比重很大,但是我们有很好宁可解决这个问题,因为我们体系和欧洲体系是不同的。有人跟我说,如果你是仅仅改变微调你的社保体制,那么就会省1700亿美元等等,如果你改变其他方面的投资,就能省下6000亿美元。的确是这样的,美国在一些方面有能力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是我们这些数字处理不好的人来说,我们就必须要看看这些评级的情况,我们有的时候有担心,所以我们希望能够听取瑞原来提过的一些建议,就是现在金价比当时金价提高三倍。瑞说很担心负债问题和印多少钱,不久之前他说我们把25%我们资本投资在金上,25%太到了,因为金并不能生产任何东西,除了让人感到虚荣以外,金子没有任何用处,也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利息。他也给我其他一些数字,我就觉得这种做法还是很合理,我就开始和别人谈了谈,然后其他人说金子根本不会升值,结果他们错了,金价开始增长,所以我们就开始购买黄金,我们今天的在金价资本投资仍然是我们最赚钱。为什么是这样的呢?因为可能两年后、十年后金价可能又会下来了,但是最重要你要记住的是如果一个国家失去了自己的一些原则,失去了一些制衡机制,如果一个国家入不敷出的话,就像刚才瑞说的,走向这条入不敷出的道路,就很难走回来了,这就是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