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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斯-奥兹:每一种爱都有黑暗的一面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8月31日 04:04 第一财经日报

  罗敏 吴楚

  对于当代以色列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阿莫斯·奥兹来说,写作是为了找寻人生意义和求得内心安宁,而“家庭”则是他创作的核心。在新作《爱与黑暗的故事》的中文版发布前夕,奥兹接受了《第一财经日报》的专访

  “如果你想知道我所书写的是什么,用一个词告诉你:‘家庭’;如果用两个词,就是‘不幸的家庭’。如果用更多词,我想告诉你:家庭是宇宙中最神秘的细胞。家庭充满悖论,既充满喜剧色彩,又充满悲剧特征。夫妻、父子、兄弟总是生活在矛盾中。”一直把中国怀揣在梦里的奥兹也在中国文学里看到同样的主题:家庭复杂、充满矛盾,子女挑战父母的权威、妇女的不幸、沉默……“这是以色列家庭与中国家庭之间的共同性”

  “我希望你们能读我的作品,因为我的作品描写了某些你们在新闻中读不到的以色列,因为它讲述了一些普遍性的东西。”厚厚的镜片下,68岁的以色列作家阿莫斯·奥兹目光恳切。首度来华、“依然如在梦中”的他设想作品如同一张旅行票、一个邀请,“邀你进入一个陌生家庭的各个角落。”

  创作有《我的米海尔》、《黑匣子》、《莫称之为夜晚》等十一部长篇小说的奥兹是当代以色列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近些年,当每年的秋季,全球媒体热切猜测那一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时,奥兹总出现在名单中——这位深深植根于民族传统、颇具人文关怀的作家,从1968年的《我的米海尔》开始塑造他善写女性的特色,又在《鬼使山庄》等作品中展示其关注犹太历史与现实的一面。“若问我的风格,请想想耶路撒冷的石头。”奥兹曾对《我的米海尔》等作品的中文译者钟志清表示。而将于9月2日中文版首发的最新长篇《爱与黑暗的故事》,则是一部“包含我个人的故事、也包含我们家三代人的历史以及整个国家的历史与生活”的作品,曾为其赢得2005年“歌德文化奖”,并入围2007年“布克国际奖”。

  “每个家庭都包含生者与死者。在《爱与黑暗的故事》中,我唤回了死去的母亲、死去的父亲以及死去的爷爷奶奶,请他们到我家中做客,坐下来喝杯咖啡。我对这些死者说:坐下来和我聊聊天,因为在你们活着的时候我们交流得并不够。我们虽然说得很多,但说的都是一些不足挂齿的区区小事。”

  “家庭”是奥兹创作的核心。尽管奥兹曾经参加过1967年的“六日战争”和1973年的“赎罪日战争”,并从1977年开始,作为“今日和平”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写作了不少政治评论文章,这个步履略显蹒跚的老者始终认为,他的小说没有一部直接涉及政治。奥兹笔下的耶路撒冷是一个被人围观的“受伤女人”,迷离、阴冷、令人伤心;基布兹的压抑就如同他母亲的压抑……

  “如果你想知道我所书写的是什么,用一个词告诉你:‘家庭’;如果用两个词,就是‘不幸的家庭’;如果用更多词,我想告诉你:家庭是宇宙中最神秘的细胞。家庭充满悖论,既充满喜剧色彩,又充满悲剧特征。夫妻、父子、兄弟总是生活在矛盾中。”一直把中国怀揣在梦里的奥兹也在中国文学里看到同样的主题:家庭复杂、充满矛盾,子女挑战父母的权威,妇女的不幸、沉默……“这是以色列家庭与中国家庭之间的共同性。”

  所有关系都可还原为家庭关系

  《第一财经日报》:你曾说过,你的小说的主题是“家庭”。你是否认为,所有的关系都可还原为家庭关系?所有的矛盾亦可以用解决家庭矛盾的方式解决?

  奥兹:是的,我相信世界上所有的关系都可以还原为家庭关系,甚至国家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家庭对一个人成长的影响是巨大的,我们待人接物的方式最初都是从家里学到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我们从他们身上学习。

  关于矛盾的解决,我不知道是否所有的矛盾最终都能得到解决,但是在解决矛盾的过程中,可以把它们还原成家庭矛盾来看待。比如,我经常谈到以色列与巴基斯坦,它们同时声称这个国家属于自己,我认为他们需要平心静气地“协商离婚”,将一栋房子公平地分成两个部分,这就是用处理家庭矛盾的思维来处理国际关系。

  《第一财经日报》:能谈谈你的家庭对你的影响吗?你多次提到过你母亲,她对你的影响主要在哪些方面?

  奥兹:我的母亲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她极具讲故事的天赋,我一直觉得她应该成为一个作家,但她从未有时间和精力把她所讲述的东西写下来。她给我讲很多神话、传奇,这些故事给我印象很深,对我后来的写作有很大影响。母亲在我12岁那年的自杀,改变了我的生活,直接把我推向了写作的道路,因为从那之后我一直很困惑,进而开始在写作的过程中找寻人生意义的答案。

  《第一财经日报》:你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与你的母亲有关系吗?

  奥兹:几乎所有的女性角色都与我母亲有关联。当然不是说所有的人物都是我母亲,但是每一个形象都包含我母亲的一些特质,有特殊的关联。

  我笔下有很多爱做梦的女人,追求梦想的女人,因为我母亲是个梦想家;我常写的女人都是悲伤的,因为我的母亲经常是悲伤的。我写得最多的就是经常幻想着一个不同的世界、幻想过另一种生活的女人,因为我的母亲就是那样的。

  《第一财经日报》:那么你的妻子呢?她对于你的写作又有什么样的影响?

  奥兹:(笑)她就坐在那边,你应该去问她而不是我,因为我们在家约好的,不对彼此相互评论,各自回答各自的问题。严肃地说,她是我生命安宁的源泉。她能让我感觉到平和,给我灵感,思考的灵感,写作的灵感。

  每个人的内心都需要寻求安宁

  《第一财经日报》:你所有的作品中,哪一个人物与自己最接近?

  奥兹:每一个形象上都有我自己的影子。举个例子,《沙海无澜》中的主人公与父亲有隔阂,离家出走。我在14岁那年就与父亲吵架,离开了家。那之后再也没有完全回去过,住在离家乡很远的地方,住了几十年。表面上看,我确实再也没有回去过,但是,其实我用另一种方式回去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的父亲是一个学者,一个语言学家,与他的隔阂让我从小就下定决心绝对不从事这一行,然而最终却还是成为一个与文字打交道的人。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还是回去了。

  《第一财经日报》:既然已经创作了这么多具有个人色彩的作品,你为什么还要创作《爱与黑暗的故事》这一具有自传性质的作品呢?

  奥兹:经过这些年,我开始领悟到我需要寻找一份安宁,我与我的父亲、我的家庭之间的安宁。我相信在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寻求安宁的需求,写作《爱与黑暗的故事》是我的方式。在此之前的很多年里,我与父亲的关系非常紧张,我们相互生气,不能谅解,我希望通过这部作品求得我们之间的安宁,从而也得到我自己内心的平和。

  《第一财经日报》:《爱与黑暗的故事》将“爱”与“黑暗”两个词并置,在你看来,它们是否都含义模糊,边界暧昧?二者之间有如何的关系?这是否也能概括你对耶路撒冷的感受?

  奥兹:是的,每一种爱都有黑暗的一面。爱是自我的,爱是自私的,因此爱也会抹上黑暗的影子。我对于耶路撒冷的感情也是如此,我爱耶路撒冷,我也知道它的黑暗。

  《第一财经日报》:耶路撒冷在你的父辈那里曾经代表信仰与追求,而在你少年时,它也是充满英雄主义色彩的城市。你后来参加了战争,战争对你而言,是否意味着这个信仰的失落?

  奥兹:不是的,我参加战争是为了追寻信仰,战争并没有浇灭信仰,相反正是在战争中,我发现了自己内心对于和平的渴望,从而对追求和平有了更多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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