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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衰世:重说龚自珍魏源一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2月04日 06:39 经济观察报
傅国涌/文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今天很多人知道龚自珍和他的诗,大概都是因为这首熟悉的青词。“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梁谋”等名句也都传诵不衰,不过人们想起这些诗句时并不一定联想到龚自珍。当然,他一生最重要的还是他在杂文、时论中所透露的光和影,那些不见容于那个时代的思想,那些洞若观火的判断。尽管他还想象不出新、旧文明碰撞的浪花,没有看到更大、更辽阔的世界,没有预见新文明的模样,但他知道“衰世”已走到尽头,他为不死不活、无良医、无良相、连合格的小偷也产生不出的衰迈文明画了一个问号。 青年梁启超说,19世纪末,当时代变革之际,向往新学的读书人几乎人人都经历过一个崇拜龚自珍的时期,他自述在南国花城初读龚自珍文集,“若受电然”。这种内心深处的强烈震撼,如同一百年后我初读哈维尔文集的体验。龚自珍的表述方式、概括力,对时代的穿透力,他提出深刻命题时的举重若轻,他的敏锐,他的风流洒脱的精神气质,他隼鹰般锐利的目光,使他穿越那个时代花团锦簇的表象,看到了本质上的糜烂、平庸和无聊。他要唱出自己的歌,尽管歌声里依然弥漫着农业文明的气息,这是他无法超脱的宿命。但他郑重而明白地提出了告别“衰世”和“自改革”等至为重要的题目。如何告别?如何改革?他还来不及思考。在这一点上,和他同时代的魏源(只比他小2岁,但活到了1857年)向前跨了一步,看到了更大的世界,魏源在编撰《海国图志》时提出的“师夷长技以制夷”,从今天看来,也许算不上什么,但在那个时代无疑是最先知的见解,直接影响了洋务运动以及维新运动。22岁的康有为对西方发生兴趣,就是从阅读《海国图志》、《瀛环志略》这些书开始的。梁启超在《戊戌政变记》中认为,林则徐译西报、魏源编《海国图志》“实为变法之萌芽”。龚自珍和魏源,确是中国人睁开眼睛看世界的第一波,虽未构成一个澎湃的浪潮,却也留下了抹不去的印痕。它使中国人第一次对世界有了新的、较为全面的认识,传统的“天下观”打破了,中国居世界中心的虚妄打破了。近代的帷幕就是由这两个科场不得志的读书人揭开的。他们有限的思想资源,电光火石,当然照不亮幽暗的专制长空,却留下了极为可贵的火种。 龚自珍对后世的影响主要不是他那自成一家的文章、诗词,更重要的是思想上的震撼和启迪。表面上一切貌似盛世,举国上下醉生梦死,又有几个人像青年龚自珍那样感受到大厦将倾的“衰世”气息?有几个人察觉了“将萎之花,惨于槁木”?那个时代,也许只有他的笔下才会出现这样的句子:“日之将夕,悲风骤至,人思灯烛,惨惨目光,吸饮暮气,与梦为邻,未即于床”。 从龚自珍到苏曼殊,承接他们前面纳兰容若的词和王仲则的诗,一样敏感地呼吸到末世的空气,以农业文明为基础的专制王朝呼啦啦即将倒塌,所以,他们唱出的是末世的挽歌。1816年,龚自珍只有25岁,他的文章议论放在整个近世思想史的平台上就足以光芒四射。龚自珍有诗:“五十年中言定验,苍茫六合此微官”,在他身后50多年,果然发生了甲午之战,泱泱大国被邻邦小国击败,举国震惊,由此引发维新变法的热潮。 二 杭州是龚自珍的故乡,他的《己亥杂诗》中有“家住钱塘四百春,匪将门阀傲江滨”的诗句。杭州马坡巷是他的出生地,1839年回乡时他曾写下“马坡巷外立斜阳”一句。斯人已去,如今的“龚自珍纪念馆”并不是他当年住过的老屋,只是他家附近幸存下来的一处清代旧宅。 马坡巷离西湖近在咫尺,西湖是龚自珍儿时熟悉的地方。1812年,他21岁,新婚蜜月,曾和妻子泛舟西湖,并作词一阕《湘月·天风吹我》,其中有“屠狗功名,雕龙文卷,岂是平生意”、“怨去吹箫,狂来说剑,两样消魂味”等句子,既有满腹的抱负,也流露出幽怨的气质。箫、剑是他一生的爱物,富有深刻的象征意义,是他抒情的中心词之一,之后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诗词中,成为他传达内心世界的一个精神道具。他年仅23岁就经历丧妻之痛,他把亡妻的灵柩归葬于西湖茅家埠。春夏之交,泛舟湖上,忆及两年前和妻子同游湖上,他触景伤怀,用相同的词牌写下一首《湘月·湖云如梦》。他的诗词总是笼罩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感伤和忧患,即使是想传达内心的豪情,也总是与隐痛与不平纠缠在一起。“来何汹涌须挥剑,去尚缠绵可付箫”、“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气寒西北何人剑,声满东南几处箫”,“少年击剑更吹箫,剑气箫心一例消”、“沉思十五年中事,才也纵横,泪也纵横,双负箫心与剑名”……这样的句子在他的诗集中伸手可摘。 他就是踏着末世的挽歌声而来的,1792年,当他出生之时,盛世实际上已开始滑坡。那一年,天下大旱,直隶、山东、河南、陕西等地尤其严重,表面上的“康乾盛世”已埋下末世的因子,繁华如同泡沫,一个以农业文明支撑、盛极一时的皇权专制时代,隐隐可以听到挽歌声。就在他出世的第二年,1793年,远来的英国使节到达北京,傲慢无知、诗书风流、糟蹋了历代无数珍贵书画的爱新觉罗·弘历以一纸敕书拒之万里之外。远在元朝时,意大利的马可·波罗来华,曾惊叹于东方的繁华鼎盛,仰慕东方农业文明社会的富庶,在《马可波罗游记》中极尽渲染之能事。明代起陆续来华的传教士也未能丝毫触动这个古老民族的神经。然而时隔数百年后,当英国的船只载来马嘎尔尼一行时,一切都开始了悄悄的变化,无论高高在上的乾隆皇帝,还是垂着辫子的大臣,竟然没有人意识到,没有人捕捉到这一信号。 比魏源早生两年的龚自珍注定要成为近代思想界的第一声号角。当他在西湖写下《湘月·湖云如梦》这一年,他写出了《尊隐》和《明良论》四篇,在“山中”和“京师”的对比中,他已敏感到“天地为之钟鼓,神人为之波涛”的“大音声”正在地底下运行,他自己对此文很是得意,直到晚年的《己亥杂诗》中还有“少年《尊隐》有高文”一句。 1823年,龚自珍的母亲去世,他将母亲的遗骸送回杭州安葬时,在墓边种了5株梅花。他一生中手种梅花无数,常以“梅花”自况,但他的体验远远超越了林和靖“梅妻鹤子”、独善其身的隐士情怀,而是从梅花中体悟到了新的东西,深刻地看到了科举制的弊端,专制对英才的扼杀,强烈地感到了八股取士以一种僵化模式将天下人才一网打尽的痛苦。他在1839年写出了著名的《病梅馆记》,痛击“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从而造成病梅的时代病根。由他的《病梅馆记》我想起丰子恺的一幅漫画,用大剪刀修剪灌木,将高矮不平、错落有致的修剪得一样整齐。我还想起了长城上的每一块砖,都是一样尺寸大小。梅花也是如此。这仿佛是中国所有读书人的宿命,无论如何,逃避不了被这个烂熟的登峰造极的专制体制修剪的命运。 《病梅馆记》和后来的三百十五首《己亥杂诗》一样,也是龚自珍本人一生命运的见证。早在1822年他就呼吁改革科举制度,其中恐怕就有自己的切肤之痛。他虽然出生在名门望族,仕途却是那么坎坷,三次乡试落地(1818年27岁那年才中举人),之后参加会试,屡试不第,1821年春就任职位卑微的礼部内阁中书。1829年,38岁的他才好不容易在第六次参加会试时中了95名,殿试时的策论,他提出革新的主张,中三甲第19名,赐同进士出身。接下来的朝考未能入翰林,考军机处也不成,表面的原因是书法不中程式(“楷法不中程”),深层的原因还是他身上的棱角,他的思想与那个“衰世”的冲突。 1815年是乙亥年,1816年是丙子年, 25岁的龚自珍曾以考史、论经、寓言形式写出《乙丙之际箸议》二十多篇( “箸议”就是私下的议论),内容涉及政治、经济、学术、个性解放等方面,而且提出了“衰世”这个概念,把三世重新分为“治世”、“乱世”、“衰世”,在他看来,所谓“衰世”就是放眼望去,举世都是平庸窝囊之辈,浑浑噩噩,只知道吃喝玩乐、生物学意义上的存在。表面上看起来典章制度俨然,等级秩序严密,礼仪规范分明,一切都像模像样,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官方的统计数字处处让人感到繁荣昌盛,似乎前程一片大好。一切都像是盛世,然而人的廉耻心、上进心、作为心都被束缚、被剥夺,整个社会在骨子里失去了生机和活力,一片“万马齐喑”的局面。不要说朝廷没有像样的宰相,军队没有像样的将军,学校没有像样的读书人,田野没有像样的种田人,工场没有像样的工匠,街市没有像样的商人,就连像样的小偷、强盗也都没有。不要说找不到真君子,连真小人也变得稀罕。这就是他概括的“衰世”现象。敏感的龚自珍分明已感受到了“乱亦竟不远矣”。 告别“衰世”,走出“万马齐喑”的专制长夜,青年龚自珍在内心深处发出了呐喊。他批判摧残人性的“软刀子”,他相信“无八百年不夷之天下”的历史观,他知道“自古及今,法无不改,势无不积,事例无不变迁,风气无不移易”。变是正常的,不变是不正常的也是不可能的。“一祖之法无不敝,千夫之议无不靡,与其赠来者以劲改革,孰若自改革?”“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他用《易经》的语言呼吁变法革新。1817年,他写下《平均篇》,提出调节君、臣、民之间财富关系的办法,主张遏止贫富两极急剧分化的趋势。那时清廷严刑峻法,文网严密,动辄得咎,但毕竟已到了“衰世”,像龚自珍这样叛逆的声音还能发出来,而且并没有遭到什么严厉的处置。专制的链条确实开始松动了。 1819年,龚自珍的朋友庄绶甲担心他因文章惹祸,劝他删掉文章中锋芒毕露的观点,“常州庄四能怜我,劝我狂删乙丙书。”显然他没有接受。同样劝说他的朋友很多,到了1841年,甚至连他的同道、与他齐名的魏源也写信劝他:不要在酒酣耳热之际放言无忌,以免遭到不测之祸。言辞恳切,主要是出于对老友安危的担忧。英年早逝、富有史识的张荫麟说,龚自珍属于那种“先天下之忧”的志士,上下古今,经国纬民,痛哭流涕,“以开创风气为己任”。面对旧文明无可挽回的衰落,他感叹、他呼喊、他寻找,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时代转型的迹象,也并未作出全新的创造。但他知道,“纵使文章惊海内,纸上苍生而已。” 1838年,龚自珍曾经想随林则徐南下广东,参加禁烟行动,因“事势有难言者”而未成,他送给林则徐一篇《送钦差大臣侯官林公序》,及砚台一方,砚台为一紫端,背后刻摹了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林则徐珍视这方平淡无奇的砚台,一直珍藏在身边,随同他风雪万里,并亲笔在背后草书两行:“定庵贻我时晴研,相随曾出玉门关。龙沙万里交游少,风雪天山共往还。”落款“林则徐”。这是他在新疆与陕甘途中所刻。龚自珍以“快雪时晴”作砚铭赠别林则徐,就是希望林能像“快雪时晴”一样雷厉风行地革除积弊,使中国早日出现“银价平,物力实,人心定”的局面。林则徐在南下途中读了龚自珍的赠别文章后写信给他:“责难陈义之高,非谋识宏远者不能言,而非关注深切者不肯言也。”林则徐比龚自珍年长7岁,与龚父是同僚,他们早就认识。 1839年,在京城居住了近20年后,对宦海深为厌倦的龚自珍辞职南下。这年4月23日黄昏,他不带眷属,独自一人,雇车两辆,其中一辆载着他的百卷诗文,悄然离开北京。路经扬州时,他曾与魏源见面。船过镇江,在北固山下因道士再三恳求,他写下了本文开头“九州生气恃风雷”那首著名七绝,作为祈雨的青词。自从上次离开杭州(1826年),他有十四年未回家了。世事沧桑,变化真大,亲朋中已有不少人离开人世。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 三 1794年,魏源在湖南邵阳出生的那年,正是乾隆禅位前一年,是所谓“盛世”的终点,也是清王朝由盛而衰的起点,他生当其时,几乎亲眼目睹了“盛世”下滑的整个过程,对“衰世”有着铭心刻骨的体会。1825年,他32岁受江苏布政使贺长龄之命编《皇朝经世文编》,到1826年冬天共编成 120卷,成为了解那个时代的重要文献,不过那还是属于古代的范畴,是按照千年相续的传统思路编的。1826年,他与龚自珍同时参加会试,双双落第,欣赏他俩才学的考官、礼部主事刘逢禄惋惜不已,黯然题诗《伤湖南、浙江二遗卷》,“龚魏”齐名由此开始。这是龚自珍第五次参加会试落第,直到1845年,龚自珍死后四年,魏源52岁那年才在补行殿试中恩科三甲九十三名,赐同进士出身,以知州分发到江苏,先后做过东台、兴化等地的知县。所以他要自嘲“中年老妇,再作新娘”。 1819年,魏源与龚自珍在北京初次见面,就气味相投。他们都主张“经世致用”,都赞同走革新之路。当然,龚自珍对现实要比魏源等人更敏感,对“衰世”的感受也更深,尽管他还不具备世界眼光,不知道别样的文明。 1841年5月,林则徐被清廷发配新疆伊犁。6月,魏源在京口与林则徐见面,对榻倾谈,思想上产生很多震动。也就是这一次,林则徐嘱他编一部《海国图志》。当年8月,龚自珍应魏源来信邀请,到扬州相聚,得知老友正在编《海国图志》,大加赞赏,认为这才是真学问。自京都相识以来,他们切磋学问,议论时政,或见面,或书信往来,转眼已有20多个年头。8月5日,龚自珍回到当时栖身的丹阳书院。孰料仅仅7天后(8月12日)就在丹阳猝逝,终年50岁,也正是英国大炮轰开国门、林则徐被流放新疆的一年。随着龚自珍的死,一个闭关自守、自给自足的小农文明时代徐徐落下了帷幕。在龚自珍身后,自魏源等人开始,老大民族最优秀的分子开始告别“衰世”的各种具体努力。 1842年12月,魏源参考林则徐组织编译的《四洲志》、历代史志、明代以来的岛志及一百多种中外书籍,终于辑成《海国图志》50卷。1847年,又补成60卷。到1852年,参考新出的一些著作如徐继畲的《瀛环志略》等,增补成100卷,共88万字。《海国图志》对五大洲大多数国家的沿革、现状都有记载,并明确提出“为以夷攻夷而作,为以夷款夷而作,为师夷长技以制夷而作”。但他知道靠这本书并不能驾驭外夷,“此兵机也,非兵本也;有形之兵也,非无形之兵也。”他想到了天道、人心、人才。他认识到英国的优势不仅是船坚炮利,还包括养兵、练兵之法,“人但知船炮为西夷之长技,而不知西夷之所长,不徒船炮也。”他甚至已朦胧地觉察到了英国之所以强大的背后是制度原因,他在第50、51卷对英国政治制度的描述基本上是准确的:“国中有大事,王及官、民俱至巴厘满衙门(即国会),公议乃行。大事则三年始一会议,设有用兵和战之事,虽国王裁夺,亦必由巴厘满议允。”国会分上、下两院:“国主欲征税饷,则必绅士允从,倘绅士不允,即不得国民纳钱粮。” 他介绍英国的报纸:“又刊印逐日报纸,以论国政,如各官宪政事有失,许百姓议之,故人恐受责于清议也”。他对英国工业、贸易、交通的介绍也都很详尽。 对于美国,魏源在《海国图志》59卷同意徐继畲的观点,对美国的总统制、国会制度等都予以了肯定。华盛顿被公推为总统,“身后公举贤者更代,不世及,不久任”。对美国的民主制,他在《后叙》中称赞:“其章程可垂奕世而无弊”。 此前,明代万历年间利马窦的书《坤舆图说》、艾儒略的《职方外纪》初入中国,人们都视为天方夜谭,不相信是真的。后来南怀仁等编印《地球全图》,人们依然不相信宇宙之大,地球上还有许多不同的文明,俨然以中国为最高的文明形态。乾隆帝驳英国使节的心态如此,到了道光帝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直到魏源、徐继畲这些人,情况才开始有了变化。多年后,梁启超如此评价《海国图志》:“中国士大夫之稍有世界地理知识,实自此始。”“其论实支配百年来之人心,直至今日,犹未脱离净尽”。从张之洞等人身上,都可以看到魏源的影响。到1858年,兵部左侍郎王茂荫还奏请皇帝,重印《海国图志》,“使亲王大臣家置一编,并令宗室八旗以是教,以是学,以知夷难御,而非竟无法之可御”。也就是希望清廷将这本书当作救国良方。《海国图志》甚至影响了明治维新前的日本。从1850年起,陆续有《海国图志》传入日本,甚至流入普通书市,还出现了翻刻本。 虽然《海国图志》还没有完全抛弃“华”、“夷”的思维定式,但魏源眼中的“夷”已迥然不是昔日迂儒心中的蛮夷,他开始意识到了中国之外不仅别有世界,而且有优先于我们的技术、文明,在他之前,我们是天下绝对的中心,文明的中心,所谓夷就是野蛮、未开化的代名词。在经过了长夜漫漫之后,本民族终于有人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更大、更辽阔的世界。 1828年,35岁的魏源初游杭州,西湖给他留下了美丽至极的印象。1856年秋天,他63岁那年最后一次来到杭州,寄宿在一处僧舍,从此再也没有离开。“晴湖不及雨湖好,雨湖不及月湖窈。”“月华如水孤山孤,山影化云云化无。”他在西湖留下了许多早已被后人忘却的诗篇,好在历史还记得他的《海国图志》。 1857年3月26日,一个烂漫的春天,离龚自珍客死异乡16年后,魏源在龚自珍的故乡杭州一病不起,终年64岁,下葬于西湖南屏山的方家峪,他的墓如今已找不到踪迹了。 来源:经济观察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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