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京到宿迁 在公私之间寻求共赢模式

　　陈宇峰

　　搜索关键词：宿迁医改 公立医院 私有化

　　去年刚到早稻田大学工作的时候，不知是思乡太多，还有内心的抵制情绪太强烈，一不小心就得了要命的耳鸣，无奈之下不得不在东京就医。

　　这是我第一次在海外就医的经历。本来，这种经历多少有点不那么光彩，而且按照日本医院的承诺，这些都属于保密部分。但想起国内闹得沸沸扬扬的医疗改革争论，胜过我现在耳边嗡嗡声所带来的烦躁，于是也就有了把经历写下来的念头。

　　公私有别

　　在我来之前，早大就已帮我办理好了各种保险手续，要不实在无法负担发达国家高昂的医疗费用。

　　为了节约医疗费用和时间，朋友先带我去了大学附近的一家私人小诊所。去了才发现：一个门诊医生，加上几个漂亮得体的护士小姐，就组成日本私人诊所的全部人员。这个团队的工作效率还不赖：从接待到问诊，再到后来的付费都是非常简练、快速。

　　通过简单的观察和专业测试，医生马上就说，由于诊所设备简陋，可能要到大

　　到了之后才知道，那个推荐书有不小的用途。要不，还得交3500日元的预交金(这笔费用必须个人全部承担，相当于国内医院的挂号费，只是比中国的挂号费用高多了。要知道，在刚才那家私人医院我只交纳1600日元而已。当然，这是除去报销80%费用之后)。

　　一个见习医生帮我做完了各种各样检查之后，便让我出去等。经过很多时间后，护士让我到另一个办公室取就诊报告。进去了才发现，一个中年医生边上围了好多的年轻医生，其中也有刚才的那个见习医生。中年医生告诉我，他们经过讨论，认为我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要注意休息和饮食。这次就医同样也是没有任何药物，我到交款处交了钱，就回学校了。当然，这费用要比私立医院的费用要高多了。

　　中外

　　在东京的这段就医过程中，国内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宿迁医改研究报告。先是“北大报告”基本否认了宿迁医改全面私有化的改革思路，因为这没有从根本上实现医改的两个主要目标：公共卫生发展和“看病贵”问题。“清华报告”则从供给角度肯定了宿迁改革。

　　我们暂且不讨论这两个报告的合理性，因为尽管在理论经济学中效率都可以规范到“帕累托最优”上，但在实证分析中，经济效率在相当程度上仍无法统一，在不同的主观判断中会有不同的效率判断，这就是两个报告存在根本分歧的最主要原因。

　　在东京就医记的故事中，有两个问题与此相关，或者说能帮助我们找到一个相对合理的比较效率：(1)为什么私人小诊所不愿意继续检查，而是赶紧推荐到大医院复诊呢？而在公立医院的等待时间会是如此之长呢？(2)公立医院为什么在没有医生推荐的情况下要收取3500元的预交费用呢？

　　实际上，在此之前的日本和中国人一样，不太相信私人医院的水平，结果造成公立医院的“门庭若市”和私立诊所“门可罗雀”。在这种情况下，日本政府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来解决“就医难”和私立诊所的经营状况。

　　这3500日元的预交费用对于医院来说，可能是一笔很可观的固定收入，但他们未必乐意，因为这笔预交费用使得多数病情不太重的患者会先去私人诊所就医，而这些小诊所也有能力解决这些小病。如此，私人诊所的经营问题自然解决了。剩下疑难杂症患者再进入公立大医院，这时病人已经为数不多，公立医院的拥挤也就得到了缓解。

　　经过这些改革，日本已经逐步形成了公立医院和私立小诊所并存的共赢格局。公立医院侧重于科研、人才培养和疑难病症，私立小诊所则解决了国民的绝大多数就医问题。

　　但这并不说，公私医院就都没有什么问题了。为了保证风险投资者的利润，小诊所很有可能过分追求效率，而忽略就诊的质量。这就是为什么小诊所的就诊速度会如此迅速的主要原因。而由于政府每年都会划拨大量的经费给国立大医院，这些医院的医生不用为了生计而提高工作效率，因此都非常懒散，真正就诊的时间也很短，这就造成了病人在公立医院往往需要等待长时间的烦恼。

　　这也就是说，公立大医院的无效率是存在的，私立小医院的无效也存在。但在一定的体制下，他们还是可以共生共存，形成一个有效的医疗保障体系。

　　重新回到中国医改和宿迁试点的问题上，我们实际上把太多的工夫放在了“公”和“私”争论上，而没有关注到，一个有活力的公共事业改革需要的不仅是“私有化的

　　一味地追求私有化，注定要遭遇宿迁医改试点失败的惨痛经历。回到全盘的公立医院体制，很有可能就是医药腐败、病人就诊难等一系列问题。因此，我们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公”、“私”之间，寻求到最佳的共赢模式。

　　这一经验同样也适用于很多其它的公共事业改革。曾经走过“极左” “极右”泥潭的中国人，在改革中需要一种“不左不右”、“左右间”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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