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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达慕在贡宝拉格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01日 22:24 经济观察报

  本报记者 侯莹 内蒙古报道 盛夏的某个下午,内蒙古太仆寺旗,贡宝拉格草原上暴雨倾盆。一个老牧民赶着毛驴车在赶路,草原上积了水的车辙让路途变得格外艰难,毛驴车上一块塑料布下露出两张包裹在头巾里的女人的脸。老牧民说,要赶回家还有十几里的路。

  老人是来参加贡宝拉格草原上的那达慕的。“那达慕”在蒙古语里是娱乐、游艺、玩的意思,是蒙古族传统的群众性集会,一般包括蒙古的“男儿三艺”——射箭、赛马和摔跤比赛。今年的那达慕又叫做“首届草原皇家御马文化节”,没有射箭和摔跤,但包括西部牛仔绕桶冠军赛、速度赛马以及超级牛仔和牧人皇后的评选。

  那达慕通常在蒙古人民祭敖包之后进行。据说如果人们高兴,山水神灵仿佛也会兴奋起来,此时就会天降喜雨。这一次的贡宝拉格那达慕刚刚告一段落,就迎来了令人兴奋的雨水。

  那达慕的新内容

  什么是西部牛仔?他们头上的牛仔帽和脖子上的方巾有什么用?问了几个牧民,都是一脸茫然,毕竟美国西部牛仔的生活离他们过于遥远,草原离镇子有20多公里,而镇上只有一家电影院,放没放过《断背山》不得而知。

  从19世纪60年代开始,美国得克萨斯人把大量牛群往北驱赶到堪萨斯的铁路边,然后转销美国各地。牛群长途跋涉,需要人的带领和照管,这些人就是西部牛仔。标志性的牛仔帽可以用来给马饮水,脖子上鲜艳的方巾关键时刻也能挥动求救。牛仔文化精髓之一是牧人竞技(RODEO),RODEO一词源自西班牙文,意思是“ROUND UP”,那是牛仔们征服野马时呼叫同伴围拢过来的口号。绕桶赛正是牧人竞技中的一项。

  其实最初绕桶赛是为女人设置的,因为相对比较简单,门槛低,后来就成了一个老少皆宜的项目。骑手经过旗门之后,以最快速度绕过场地内呈苜蓿叶摆放的三个桶,再冲刺返回。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一个外号叫牛仔丁的骑手告诉我,这里面的门道多了。比赛考验的是人与马的精准配合,绕桶的时候骑手的重心必须完全留在马身上,否则离心力很可能把人甩出去或者骑手臀部一下子冲到马脖子上。另外怎么走线、什么时候催马都有讲究,听起来绕桶的道理与F1方程式赛车里的过弯技术有异曲同工之妙。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马是胆小的动物,可能会对桶产生畏惧心理。“牛仔丁”的坐骑“月光”就临时怯场了,在现场几万人的注视下,“月光”躁动不安,摇头扭脖迟迟不肯踏进旗门。在“牛仔丁”的一再催动下,“月光”迟疑着绕了桶,然后踱着碎步离场,用时比别的马匹跑两圈还多,引来观众的一阵阵哄笑。

  因为担心蒙古马见到桶之后害怕受惊,组委会没有允许当地的牧民参赛,只有来自北京、杭州等地的城市牛仔们参与角逐,18秒38的成绩创造了新的全国纪录。而在美国,当地牛仔创下的纪录是12秒65。

  蒙古马的骄傲

  40多岁的牧民巴亚拉住在太仆寺旗北面的正白旗,离贡宝拉格草原大概90公里。带着19岁的儿子温都日拉和精心挑选的两匹马,巴亚拉提前四五天就上路了,他是冲着速度赛马来的。草原上的那达慕,每次缺不了的内容就是赛马,但以前都是蒙古骑手自己比拼,听说这次18名蒙古骑手要和18名都市牛仔比赛,巴亚拉坐不住了。

  巴亚拉的马很醒目,马头上不仅戴着红黄蓝绿粉的五色花布,还缠着一个类似发箍的东西,更让人称奇的是发箍中间镶着一块圆形镜片,让人疑惑那是不是用来避邪的。巴亚拉的回答很简单,那就是为了好看。

  站在身形高大的半血马或是温血马身边,巴亚拉的马明显矮了一头,身高不到1米5,闪着油光的栗色毛发倒是并不逊色。都市牛仔带来的马都有着好听的名字,什么“天使”、“踏雪”或是“公主”,巴亚拉的马没有名字。蒙古骑手似乎没有给马起名字的习惯,他们的马是用来奔跑放牧,而不是像孩子一般宠爱嬉戏的。

  3000米的路程并不足以显示蒙古马的耐力,往常的那达慕,跑上1万米是常有的事。但3000米用来超越那些昂贵的俱乐部马匹已经足够了。6轮小组赛下来,蒙古马赢了4轮,巴亚拉的两匹马得了两个小组头名。在最终的6匹马决战中,拔得头筹的又是巴亚拉的马,骑手是36名骑手中年龄最小的南登,只有14岁。刚上初一的南登因为怕生,说话还有些结巴,但他的叔叔宝力格说南登的骑术是一流的。输在他手下的有全国锦标赛的冠军张明星和他的坐骑“天使”。不过平心而论,把平坦的马场中跑速度的赛马拉到颠簸不平的草原上比赛不太公平,这就像让400米冠军迈克尔·约翰逊到埃塞俄比亚的山区去与格布雷希拉西耶跑步一样。

  那一次的那达慕

  “14岁不新鲜,过去的那达慕,基本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孩。”70岁的王孝先这样说。王孝先是镇上退休的机关干部,1954年,只有18岁的王孝先从河北怀安到太仆寺旗工作。52年的经历中,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1977年的那达慕。那一次为了庆祝内蒙古自治区成立30周年,贡宝拉格的那达慕来了2万多人。“那年人太多,把井里的水都快喝干了。”“不过这次的那达慕规模更大,估计得有三四万人了。”

  王孝先回忆说,那年那达慕的速度赛马是1万米,将近50名骑手从玛拉盖庙出发一路跑到了炮台营子,骑手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因为内蒙的牧民从七八岁就开始学习骑马,有个三四年就磨练出来了。那年那达慕结束之前还放了一场电影,好像是《母亲》。大家挤在一起,守在夜晚只有十几度的草原上,心里还热腾腾的。

  那达慕是蒙古族的传统盛会,过去经常在祭敖包之后举行,不过现在也不一定是一年一次。有三四个人想搞个小型的交流活动,只要经过旗里同意,和公安、税务等部门打个招呼,也可以举行。甚至旗里的老人到了七十大寿或者八十大寿,家人为了庆祝也可以组织小型的那达慕,只要到乡里贴个告示、给亲戚朋友发邀请就行了。

  夜晚来临,在蒙古呼卖歌手动人心魄的浑厚低音中,“首届草原皇家御马文化节”结束了,人们环绕在熊熊燃烧的篝火前不知疲倦地舞蹈着。在草原人民的心中,火是神圣的,在火光的映衬下,那些成年累月被强烈的紫外线晒黑的脸膛上荡漾着快乐的笑容。那情景正像诗人笔下的文字:毡包簇成繁荣的城市,绿茵掀起欢乐的喧嚷;那达慕是朵艳丽的鲜花,永远开在牧人的心上。

  来源:经济观察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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