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经纵横

全球化需要入微的视野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01日 14:12 《中国电子商务》杂志

  “心怀天下”就是见个人你就要想到他都有什么需要,可以怎么更好地帮到他。这种随时随地着眼于改善性价比的入微视野,就是商业的根本

  王育琨@文

  中国公司TCL与联想的海外扩张遇到一定的挫折,于是有高明者站出来说,这是视野的局限。现在关键是要有从月球上看地球的的视野,才能把握住主动权。我的看法恰恰相反。历史上传统文明的延伸往往伴随着剧烈冲突(亨廷顿,《文明的冲突》),而今天,日益深入的全球化,正逐渐把不同种族、不同肤色、不同国家、不同区域的人们融合到一个体系中来。人们“好恶相喻、痛痒相关”。在全球扩张时,尤其需要深入到客户内心的入微视野。当然,看清此番人本景象,还需一定的大历史观。

  大历史观

  被誉为史学界异数、平民学者的黄仁宇提倡以“长时间、远距离、宽视野”来重新检索历史,强调“以超越国界的技术性格”,“亦即是从‘技术角度看历史’(technical interpretation of history)”的大历史观。拨开历史迷雾,不为诸家之说所动,不为政治家或当局者的粉饰和立传所惑,冷静地从“技术性格的变化”来解读历史和人物。

  黄仁宇用“超越国界的技术性格”来透视当今的中国现代史。他把20世纪末的中国与17世纪的英国相类比,感觉“彼此都由过去农业体制改变成以商业法制为主的体制。也都由一个不能以数字管理的局面进入一个可以用数字管理的局面。”这种比较,可能让踌躇满志的当今中国人所不屑。但黄仁宇不辩论中国的社会政治关系或国际地位,他只从技术角度比较生产组织方式的差异,由此划分历史段落。

  黄仁宇认为,中国正处于从传统社会过渡到现代社会阶段,可谓之曰“长隧道”。他说:“进入这长隧道,不是我们公众之意志,而瞻望隧道前面的光明乃是我们公众之意志”。凭借“公众之意志”这种“超越国界的技术性格”,黄仁宇攀上了“超人”的峰巅,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从那个高处看来,一切血肉横飞,都染上了空灵的色彩;所有跌宕起伏,都指向了生命的丰盈。

  每一个人都是复杂的。每一个事件都是立体的。每一个思想都是隐秘的。在纷纭复杂的“商业长隧道”中,那束能够照亮隧道中的黑暗与曲折的“光明”,就是人类福利层次,用更通俗的语言说就是

性价比。那些对“提升人类福利层次之技术性格”的根本改变,就成为划分历史段落的“公众之意志”。

  大历史观下的商业史

  从人类福利层次这样的大历史观来看待商业史,是美国人的专长。我们领教了彼得·德鲁克之《工业人的未来》、《公司的概念》、《新社会——对工业秩序的剖析》等工业社会的三部曲,也被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所深深震撼。在他们的视野里,人类商业史大多按照“提升人类福利层次之技术性格”被分成了诸多有趣的段落。

  管理学家彼得·德鲁克曾依据“技术性格”,为我们提供了新的坐标系。在1950年出版的《新社会》一书中,41岁的管理学之父大胆地写道:“美国制造是我们这个时代真正的革命,而不是每天报纸的大标题中出现的法西斯主义、非西方的新民族主义,或任何其他的主义,这些主义只是对时局动荡的暂时性反应,是次要的而不是本质的。真正的革命指导原则是大规模生产思想。在亨利·福特制造出第一辆T型车以来的40年里,这一个革命本原对社会基础带来的变革,其发展速度、普遍性和影响都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 相比较而言,几乎贯穿二十世纪的一系列轰轰烈烈的事件,充其量只能算作从属性的反应!

  阿尔文·托夫勒被称作先知。他的“技术性格”视野更加开阔。自1980年代初,其著作《第三次浪潮》(The Third Wave) 出版以来,他就成为“美国最受公众喜爱的未来学家”。该书被翻译成30多种语言,发行数千万册。1983年,阿尔文·托夫勒的《第三次浪潮》席卷中国,一种跨越式发展的可能图景开阔了年轻人的视野,影响了整整一代人。他从社会发展、文化、传媒、组织、科学、计算机、政治和经济等诸多领域入手分析提炼,预测未来趋势,提出了三次浪潮的理论。

  第一次浪潮产生于约公元前10000年,从人们第一次撒下种子,培育农作物的生长开始,人类就进入了农业时代,其划时代的意义在于人类从此脱离了游牧,定居生活把人们的生活范围固定下来,开始发展城镇和自己的文化。第二次浪潮始于18世纪,人们以工业革命为契机,离开农场,涌向大城市的工厂寻找生机。第三次浪潮是人类思想的又一次大变革,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信息时代”,信息技术和社会需求成为它发展的强大动力,使得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为后发国家的跨越式发展提供了可能。而且,整个世界融为一体,人们将打破国界,寻求合作。

  托夫勒让我们见识了未来学家的功力。20多年过去了,托夫勒所预测到的大趋势,已经为每一个身临其境的人所具体感知。但是人们一旦置身其中,往往会对托氏理论产生某种不满足感——因为托氏只看到了世界融合的趋势,却没有从世界融合的视角划分出历史段落。于是,我们又要领受托马斯·弗里德曼的思维激荡了。

  在平的世界中起主导作用的东西

  当年哥伦布环球旅行,回国后向国王与王后报告说,世界是圆的,并且以这个发现而名垂青史。《纽约时报》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同样做了一次从西方到东方印度、中国的旅行,回家后他即与夫人分享其发现,而且声音压得很低:“亲爱的,我认为世界是平的。”

  在9·11以后,反恐战争使美国在世界上的地位和影响力的丧失成为热门议题。《纽约时报》的弗里德曼,直接去邦加罗尔,印度的外包首都,来做一个称为《外包的另一端》的报道。在印度,一个受访者冷峻地望着托马斯说,“汤姆,我得告诉你,全世界的经济舞台正在被夷平,而你们这些美国人并没做好准备”。

  这句话深深震撼了弗里德曼,他改变了采访计划,上交了休假请求,于是2005年有了《世界是平的》。《世界是平的》展示了美国专栏作家对新事物的敏锐和对历史阶段划分的敏感。弗里德曼在书中提出了三个版本的全球化概念:

  1.0版的全球化:主要是国家的全球化。从1492年至1820年,这一轮全球化将世界从“大号”缩到“中号”。那个年代的全球化是由国家所带领的。西班牙去新大陆,葡萄牙去东亚,英国殖民印度,国家进行全球化的原因是因为掠夺主义、力量、自然资源。

  2.0版的全球化:主要是公司的全球化。从1820年到2000年,这段时间的全球化是由公司所带领的。全球化让世界从“中号”缩到“小号”。跨国企业进行全球化是为了市场,为了劳动力。

  3.0版的全球化:主要是个人的全球化。从2000年开始,进入了全球化3.0时代。世界从“小号”被缩为“极小号”。这一阶段的驱动力是软件和网络,主体则是个人。

  从国家行政疆域的扩展,到公司架构的广域化,最后到了个人和团体参与的无边界,一定程度上展示了人类社会的壮阔蓝图。这个新时代独特的地方,就是这些个体和小团队必须越来越主动以全球化的视野思考,并将自己主动置于全球化的浪潮之中。无论是国家主导的全球化,还是公司主导的全球化,都是对个体的一种异化。而全球化3.0,是商业本原传统回归的时代,是人本因素开始发挥重要作用的时代。

  时下中国有一种语言泡沫,言必称战略、创新、变革、速度、超前思维,全球视野,好像不如此就难以展示商业领袖的风范。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在电视剧《乔家大院》中,东家乔致庸在给新店员训话时提到,心里装不下“天下”的人,不可能在乔家有大出息。在他心目中,“心怀天下”就是见个人你就要想到他都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怎么更好地帮到他。这种随时随地着眼于改善性价比的入微视野和冲动,就是商业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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