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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梓林:我在故我思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3月29日 14:03 新浪财经

  (自序)

  第一次接触“我思故我在”这个概念,还是30年前读中学的时候,政治课老师告诉我们:这是一个最典型的“唯心主义”观点。我“思”的时候,我才存在;我不“思”的时候,我这个人就没了——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如果我睡着了呢?又或者暂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呢?所以,不管“思”与不“思”,我们都确实还“在”这个客观世界上,这
种感觉恐怕就连小学一年级的孩子都能明白。存在决定意识。无论“思”或不思,都不能够改变我们已经存在的事实,这就是马克思的无产阶级唯物主义哲学与一切资产阶级的唯心主义哲学的根本区别——听完那堂课,最突出的感受就是:还是毛主席说得好,哲学要从哲学家的课堂里走出来,否则不知道还要闹出多少这一类的笑话。资产阶级的哲学家们都是吃饱了撑着——尽胡说八道。

  一晃眼30年过去了。已不再是少年的我,对“我思故我在”这句话,也早已不再仅仅停留在对字面意义的理解上了。之所以又想起这件事,是因为我要出一本文集,书名就叫《一位民企经理人的思与说》。

  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思”写出来呢?为什么要将写出来的“思”拿去出版呢?给自己找个理由吧!于是我苦思冥想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要动手写这篇序言的那天早上,终于发现最能说明这一动机的表述竟然是:因为“我思故我在”。

  现在我“思”,故“有思的我”在,“无思的我”不在;一旦我“不思”了,则“无思的我”在,而“有思的我”却不在了。由于“我”认定“无思的我”是“非我”,或者是没有意义的“我”,所以,“我思故我在”的“我”是“有思的我”,而不是那个“无思的我”。为了我“在”,于是我“思”,为了证明我在“思”,我打开了电脑,把“思”敲了出来;为了让更多人知道我在,知道我“思”什么和怎么“思”的,于是我找到了出版社。动机就是这么简单。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部国产科教片——《宇宙与人》“火”遍了全国。科学家和电影工作者运用最先进的数字化技术,生动形象地描述了150亿年来宇宙物理世界的变化,以及包括人类在内的地球生物世界的演进。影片让人强烈地感受到了银河系在宇宙中的渺小,太阳系在银河系中的渺小,地球在太阳系中的渺小,以及人在地球上的渺小。在这部电影的后半部,导演不无用意地告诉观众:尽管人是如此渺小,但科学观察与研究表明,在已经了解到的宇宙“有限”部分,除了地球,人类还没有在其他星球上发现生命存在的迹象,更别说是像人类这样的智能生命。

  宇宙的物质世界和生物世界创造了人类,而人类却在物质世界和生物世界的基础上创造了又一个世界,即文化的世界。我们知道,所谓文化的世界,是人类对宇宙万物和人类自身的生存与发展不断进行“思”的结果。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把“我思故我在”中的“我”广义地理解为“人类”自身,也绝不牵强。如果没有了“思”的存在,人类与其他生物又有何异?

  我“思”是我“在”的前提,我“思”是我“在”的意义。当我们寻找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的时候,“思”已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

  虽然很早就知道“人一思考,上帝就在笑”的名言,但我却一直没有太在意“上帝的笑声”。可是,自从2000年3月下旬一个春光明媚的星期天开始,陆陆续续在北大听了十几堂课之后,我发现了一件比“上帝的笑声”更令人难堪的事:我的“思”其实早已被古往今来的许许多多人思考过至少一千遍,我的那些自认为完全产生于自己头脑的“思”不过是在“部分地”重复着以往的“存在”而存在着。意识到这一点,难免使人即刻失去“初生牛犊”的那股冲劲作和得意劲儿,且着实令人痛苦。

  痛苦归痛苦,为了证明我的“在”,还得继续寻找“思”下去的理由。于是,我又发现自己并不是惟一重复着以往的“存在”而存在的人。此时,我“武断地”认为,周边的朋友们也是在“部分地”重复着以往的“存在”而存在着的,如果我重复的“这个部分”恰好与他们重复的“那个部分”不完全重合或完全不重合的话,我的“思”因离他们近一些的缘故,也就有了重复写和说的意义。应该坦率地说,这后一个发现虽然是建立在前一个的基础上,但对我却显得更有意义。基于此,才有了那本《企业游戏——近距离文化观察》的写作与出版,以及随后借助于不断与前人交流之后的“思”的涌现——那真是一种快乐的体验。

  “对思考者而言,他所说的东西必须是思考着同样东西的人才可以明白;对于言说者而言,他所说的东西必须是针对不同角度人的思考才有必要”(汪丁丁)。我理解这句话中有两个关键点:一是“才可以明白”,即有可能明白,但未必都能明白,这要看“他”的语言系统在多大程度上与“思考着同样东西的人”兼容,从而使对方达到理解的同情,并且要看对方的经历是否与“他”相近,从而在多大程度上实现同情的理解。二是为了使“说的东西”在听的人面前有必要,“针对不同角度人的思考”的言说往往就会显得笨拙和顾此失彼。可以坦率地说,这两个关键点也正是本书的局限性所在。首先,写出来的“思”是必须等待“思考着同样东西的人”去理解的固化的文本,而任何固化的文本都不可能准确地表达一个人的完整思考,甚至可能由于语汇的多义性和个人语言习惯在表述手段上的局限性,难免造成某种误读(当然有时误读也表现为一种创造,即“创造性误读”)。其次,说出来的“思”是“针对不同角度人的思考”而进行的即兴言说,其效果如何,往往取决于现场环境的氛围和言者与听者之间的双向交流,所以,说出来的“思”经过整理出来之后,已经离开了现场的氛围,也失去了语气、语调和形体语言的帮助,因此难免成了“脱水蔬菜”——失去了原有的鲜味。

  因此,我的那些或独自冥想,或与人交流,以及说过之后被整理出来的“思”,虽然对作为个体的“我在”具有一定意义,可一旦变成任人理解的文本,我就不敢有什么奢望了。好在没有奢望,也不会有什么失望。因为,我很清楚,一个人的思与说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浪花,不管那是惊涛拍岸卷起的浪花,还是泛舟荡桨击起的浪花,来自于江海终要归于江海。但愿属于我的这些浪花没有辜负波澜壮阔的市场经济洪流给予我的那些最直接的体验;但愿这些来自实践的鲜活感受,在阐释社会学、经济学、心理学、管理学的一些基本原理的同时能够给读者一些有益的启发。

  我思故我在,我在故我思。在“思”与“在”之间,我选择了“言说”作为沟通的媒介,并以此表述一个“来过的”生命,在春夏秋冬依次走过的岁月里所经历的喜怒哀乐——这大概就是我的一种人生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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