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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受之
夏天去北欧，给你最大的震撼当然是灿烂得难以想象的阳光、漫长的白昼和明亮的白夜，那个时候去看设计和时尚，最令人感动。当然如果冬天去，自然也看见设计，但是长长的黑夜，你看不见人们如何享受设计的时尚。6月份，波罗的海北岸是仲夏，21号在赫尔辛基，23号在哥本哈根和斯德哥尔摩都是一年中最长的白天，那天，赫尔辛基才只有3个钟头的
夜晚，阳光灿烂，人们都在户外活动，享受难得的白夜，时尚四面八方向你涌过来：漂亮的女孩、威武的男子、精致的家具、独特的汽车……你就融在这样一个海洋中，能不受到感染吗？
赫尔辛基的白夜是非常可爱的，我们以前仅仅在读陀斯托耶夫斯基的《白痴》的时候，想象过圣彼得堡的白夜。后来曾经看过莫斯科电影制片厂根据这本小说改编的电影，看见波罗的海边的这个城市的白夜，那段恋爱是如此缠绵而委婉，如此的伤感，白夜就成了一种浪漫的符号和背景了。在赫尔辛基，我们所见到的正是白夜，晚上9点多钟，好像还是我们下午4点钟一样明亮，街头人头涌涌，特别是海边大道上，咖啡馆、酒吧简直是人满为患，是这个城市一年中最愉快的时刻。我们在濒临波罗的海的一家很豪华的餐厅吃饭，是很好的波罗的海鱼，那是三文鱼，也就是我们中文中的鲑鱼。我在美国住了接近20年，三文鱼是美国非常普遍的一种鱼类，而同行的林学明和陈向京的家都在温哥华，那里更是盛产三文鱼，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鲜美的三文鱼，非常诧异。一问才知道原来整个芬兰的大部分地方都是波罗的海掩盖的，后来地壳运动，陆地上升，海水消退，在地面上留下了数千个湖泊，在许多湖当中就留下了三文鱼，这些鱼与我们平常吃的三文鱼是同宗同源，但是却在湖泊中隔绝生存，经过好多万年，这些鱼就出现了差异，体形小多了，而味道却各个不同，每个湖里的三文鱼都有一个自己的名称，只有当地人才知道这些鱼类。而我们当天吃的这种，据说是最优秀的一种，鲜美无比，但长度却仅仅只有二三十厘米。它们仅仅生存在芬兰北部的几个大湖中，是国家的重要特色资源。
我从这个故事想起芬兰设计：之所以芬兰设计，还有整个斯堪迪纳维亚的设计，都有这样的与众不同的特色，大约也就是因为这种相对封闭发展的空间所致。他们的政治制度是先进的，甚至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并且长期处于欧洲的对抗之外，静静的发展自己的文化和经济，而他们的文化较少受西欧的大文化影响，均富的国家、平静的生活形态、富裕的资源、悠久的独特历史背景，自然产生了不浮躁、不张扬、讲实际、高功能、顶级优雅的设计来，在这点上，漫说我们国家的设计难以与他们比较，就是美国、英国、法国的设计，大约也不得不让三分。街上开的瑞典富豪汽车(Volvo)，手上拿的芬兰诺基亚手机(Nokia)，哪样不是理性到极点，而又优雅到极点呢？
在这里，我真正体会到设计与社会体制、生态环境、文化类型之间如此密切的关系，赫尔辛基的白夜是非常美好的，而白夜灿烂的阳光下所照耀着的斯堪迪纳维亚设计则更加是绚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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