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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昌金
有些事情就是让人不明所以。原本在其他人那里都是好好的，可只要一到了农民身上就会被弄得变了味，好事也成了坏事。以前，在农村老家时，有“过手臭”的说法。是说有的农村妇女是不能动手腌菜的，再好的菜，只要一经她的手腌制，味道就变臭，是谓“过手臭”。没想到农民的境况有时就颇类似于那双不讨人喜欢的“臭手”。
最近，重庆永川只有初中文化的农民刘远书，花费近3年时间，写了一篇关于地球自转、万有引力及地震等原因系列新解的科技论文，发表在全国性的刊物上。这本来也是件难能可贵的事。但因为刘远书是个农民，所以很自然地引来了一些论者所谓让其行为方式更加契合“实际”之类的呼吁。(见2月9日《武汉晨报》)
我实在不知道这里所说的要农民契合的“实际”是什么。这几年，随着传媒业的飞速发展，农民研究汉字、农民自造潜艇之类的举动，也越来越多地跃入我们的视野。但与此同时，也有一种奇怪的论调弥漫开来，就是在所谓的理性与冷静看待农民这些举动的背后，也隐含着对农民这个群体的轻视。这种论调大多从农民的“实际”出发，但最后的“落脚”无一不是“不可取”的结语。为什么不可取？当然是因为与农民的“实际”不符。按有的论者所言，是在“从事浪费性生产”。农民嘛，种好田才是他的本道，跑去弄那些东西干嘛？那是他们的正途吗？明摆着没有结果的事，偏要执拗而为，这无异是把大好的时间大把的金钱拿去打水漂玩儿。
这种把农民的工作简单地定义在种田上的“农民的实际”观，其实是把农民打入另册，骨子里还是把人分了个三六九等，依然没有逃出“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老窠。这种以农民所谓的“实际”来限定农民的行为，我看是在把农民给“漫画化”了，并没有把农民当作真正的人来看待。但也由此可以照见，在我们有些人的意识深处，农民的天职就只能是种田，是断不能加添新的内容的，至于背离与更新，则更是万万不可的。否则，即是僭越，即是“没有自知之明”，即是“自不量力”。农民与其他人群一样，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个体，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尊重他们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呢？
快乐不是某种人的专利。农民也有资格享有人生的快乐，也有权利享有创造的愉悦。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我们实在没有必要把农民想得那么低等那么无知，以致于动不动就把自己的想法换算成农民的想法。野百合也有春天呢。农民开始干出一些像刘远书那样超越传统农民意义的事，别以为像天要塌下来似的，可怕之极。这样看待农民，太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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