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时光》(英文名ThreeTimes)谈不上是侯孝贤电影里最好的,不过我还是喜欢它。只是觉得侯孝贤老了。人们说《最好的时光》是侯孝贤对自己电影作品的一次巡礼,三段爱情故事,“恋爱梦”中对乡土的长镜头细腻描写,恍惚可在《恋恋红尘》中见到,“自由梦”中才子与青楼佳人的故事,描绘却不及《海上花》的细腻,至于“青春梦”的迷惘、暴力及颓废,又是在哪里出现过呢?
侯孝贤应是最喜欢“恋爱梦”的单纯美好。将故事放置在1966年的台湾,那时候年轻人感到前途茫茫,只有恋爱激动着单纯的心。将长镜头灵活运用,侯孝贤总能在淡淡忧伤中,找寻温情暖意,让现实的灰暗蕴涵诗意。受日本电影大师小津安二郎的影响,一如既往宁静、洁净的镜头,有着意味深长的表达。喇叭裤,康乐球,披头士〈rainandtears〉反复深情地咏唱,以书信传递的情感,羞涩地凝视,畏怯地拉手,都将那时代简单美好的回忆,深深唤起。那也是侯孝贤自己最美好的时光,1966年,他才18岁,爱情刚刚开始。
侯孝贤喜欢在日常之中做历史的沉思,说侯孝贤与杨德昌最了解台湾,一点不为过。在结束第一个故事的空镜头后,影片就从1966年回溯到1911年辛亥革命的前后。公子爷借梁公之言慨叹台湾“三十年不得自由”,这样的命运与作为红尘女子的“她”,无所皈依,只有等待,是一样的。在“自由梦”这个故事中,侯孝贤采用了大量空镜头,同时没有人声,只有闽南古曲的弹唱以及琵琶声声,镜头极尽唯美、典雅,对道具、色调的讲究是侯孝贤本色,人物对话采用字幕也是别具一格,尽管侯孝贤解释说,这样处理是为了避免舒淇和张震无法很好地掌握当时比较古雅的闽南语,但我还是愿意想成是侯孝贤对默片精美艺术的追崇。正如伯格曼说的:“对于电影而言,无声片是最完美的形式。”
侯孝贤的影片,忧伤和温暖并行。在叙写中渗透了他对个人处境、对历史的沉思。他的《童年往事》,英文名是“The time to live and the time todie”,或者在侯孝贤看来,生与死的时光是同在的,正如一位哲人所说:“死时我们正处在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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