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艺术界的点石成金传奇

　　肯尼迪艺术中心总裁恺撒，近十年来将英国皇家歌剧院、世界最大现代舞蹈机构阿尔文·艾利舞蹈剧院、摩根图

　　书馆起死回生。11月初他来到上海透露了其中的秘诀

　　本报记者 吴丹

　　1998年，在常年亏损的英国皇家歌剧院内，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抱着磨蹭、等待的心态。“他们早已对这里不抱希望，我接任执行总裁时，组织了剧院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演出，董事会成员都觉得，我疯了。所有媒体也在非议我。”这个叫迈克尔·M·恺撒的男人，回忆起7年前的经历时说，那是他人生中最感艰难的时期。

　　11月初，迈克尔·M·恺撒来到上海参加2005国际艺术品牌大师论坛，今天，他的身份已是美国肯尼迪艺术中心的总裁。

　　恺撒，被中国文化部部长孙家正喻为“点石成金”的传奇人物。1998年，在他接手英国皇家歌剧院后，1900万英镑的赤字全部消除，还完成了2.14亿万英镑的机构重建工作，并创立了2000万英镑的基金。在他手中“起死回生”的项目还包括世界最大现代舞蹈机构阿尔文·艾利舞蹈剧院基金会、摩根

图书馆、堪萨斯城市芭蕾舞团等。如今，恺撒又使肯尼迪艺术中心成为全美乃至全世界表演艺术行业的翘楚。

　　让剧院真正服务于观众

　　提到自己的成功，这个从小就学习小提琴，热爱歌剧的人说：“这个世界不缺优秀的艺术家，但是缺乏优秀的艺术运营人才。”

　　他说，肯尼迪艺术中心5年前的自筹资金有3600万美元，今年就已达到5300万美元,“明年,我们的目标是5700万美元。”恺撒抚着完全斑白的两鬓，笑着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有白发的原因。”

　　恺撒每天凌晨4点起床，先跑步再练举重，回来补一觉后去上班。“如果偶尔半夜醒来，想起一个商业上的好点子，我会马上给自己办公室打一个留言电话，这样第二天我还能记得。”

　　这个工作节奏，跟当年接手英国皇家歌剧院时相比，已经是完全正常化的状态了。

　　“那时真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大困境，困难的不是运作演出，而是要扭转人们的观念，当时剧院内的人都认为要成功只能节约成本，但我要做的恰恰相反。我做了一场最大规模的演出，事实证明，这次活动让人们重新感受到剧院的活力和激情，曾经非议我们的英国媒体也改变了态度。”

　　在恺撒的记忆中，当时全英国媒体都在嘲笑皇家歌剧院，“政府给了这里最多的资金赞助，却一直亏损。”

　　恺撒做的第一步就是直面公众，自揭家丑。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演出中，他采用免费赠票的形式，将所有参与过剧院建设的工人奉为上宾。这之后，演出门票价格逐渐降低，并且每周设5场免费表演，“之前，这家剧院经常大搞全球巡演，花了不少冤枉钱，我的目标就是，让剧院真正服务于英国观众。”

　　之前，剧院的问题症结就是离普通大众距离太远，所有的演出门票通常只在赞助公司内部流通。恺撒上任后，把所有精力投入到普通观众身上，“一旦确立这个目标，我们的观众群体也就重新聚集起来了。”

　　募集资金绝不是乞讨

　　在美国，艺术机构的运作资金通常只有5%来自政府，95%的资金缺口必须自己筹集。“在美国，艺术活动都是私人资助，150年来我们发展了一套募集资金的技巧。”恺撒说。

　　为募集资金，恺撒通常从三类人入手，一是公司资助者，二是小额个人资助者，三是大额个人资助者。”

　　他会寻找一群志愿者为他募集资金，有时，也会寻找艺术家和他一起登门拜访赞助者们，“赞助者大多是对艺术真正热爱的人，一旦跟艺术家聊起来，合作就很容易达成。”他经营的一个芭蕾舞团，大家甚至连衣服、道具都买不起，他就带着几个演员找到赞助者们，以实际情况取得他们的信任和帮助。

　　“但我们这样做绝不是乞讨，而是让对方了解到，他花的钱是值得的。所以，我们总是跟赞助者像朋友一样相处。”

　　艺术与商业之间，总有难以调和的平衡关系，恺撒却从不犹豫：“我有一个底线，绝不会因为迎合投资商提出的要求而改变艺术。”在肯尼迪艺术中心，曾有不少作曲家想向恺撒捐款，但条件是要让他们的作品上演，恺撒总是一口回绝：“即使是上千万美元的赞助，我都不会为之心动，因为我要的是艺术的质量。”

　　“我接手堪萨斯城市芭蕾舞团时，那里经济困窘到连灯泡也换不起，复印纸的两面都要利用到。”在这种情况下，恺撒总是以最大的信心和耐力去募集资金。

　　“很多人向我抱怨，募集资金太难，根本无法开始。我告诉他们，我到南非时遇到两个年轻人，他们坚持不懈地一家一家登门拜访，终于筹到70万美元作为第一年运营的开支，这之后，他们以艺术质量站稳了自己的脚跟。”恺撒觉得，筹资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勇气和耐心是最重要的。

　　低调、独特的处事方式

　　每场演出结束时，恺撒会请观众们写下家中地址，此后每周，人们都会收到来自剧院的演出信息；他会根据客户不同的爱好，为他们分门别类地制作戏剧、歌剧、舞蹈这样的个性化主页；他让投资商参与艺术创作的全过程，和他们讨论，请他们观看彩排，所有投资商都和他像朋友一样融洽相处；他在媒体上做的宣传从来不吹嘘，他觉得“要赢得观众和媒体的信任，首先就要实事求是”。

　　他的大脑像一个储存器，随时容纳进不同人的不同要求和想法，“我曾遇到一个赞助人，深爱爱尔兰的文化，只要与爱尔兰有关的一切，他都愿意掏钱。”恺撒将这个信息时刻铭记，当一家芭蕾舞团编排的爱尔兰舞找到他时，一次轻而易举的赞助就此达成。

　　这个善于经营的人，同时又是低调的。

　　当这些经营不善的艺术机构开始正常运营，恺撒都会选择离开，“通常一个地方正常化以后，我就觉得是离开的时候了。内心当然会悲伤，也很怀念那些与同事们同甘共苦的日子，但我乐于接受新的挑战。”

　　“我始终告诫自己，要学会谦虚。”恺撒温和地说，他在肯尼迪中心的任期要到2011年结束，“未来6年，我有很多大计划要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