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言笑
我是不是很老很丑了？当我问这话的时候，刚刚哄女儿睡着，客厅里开着台灯，我在织一件婆婆的毛背心，老公坐在对面看书，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只是笑，没有说话，接着又低头看书，看他不说话，也许是默认了。
我也知道这问题很可笑，还不是因为白天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
午饭后的闲聊时光，办公室的几个刚分来的小女孩谈论初恋的年龄问题，一个说她初恋是大学一年级，另一个说在初中二年级，在一边旁听的我忍不住插嘴：“那不叫爱，那么小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充其量只能叫喜欢或是欣赏。真正懂得爱怎么也要二十岁以后。”说完之后，一帮小女子开始惊呼说我老土，那个初中就开始恋爱的女孩还夸张地喊我阿姨姐姐，说什么那是我们那个年代的论调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竟成了她的另一个年代，我竟让她觉得成了阿姨级的人物，我自己认为的深刻和成熟在她的眼里也许根本就是无用，她用她的年轻的生命在嘲弄我们这代人的落伍和迂腐。
于是，回家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并且神经质的把自己置于镜前，极力寻找脸上曾经的如花红颜。看着眼角开始细细蔓延的皱纹，有点痛恨镜子里的真实，哈一口气，眼前模糊了，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阳光下那个穿着白色体恤衫蓝色牛仔裤在校园里走来走去、一说话就脸红的女孩的模样。因为和一个爱恋了很久的男孩，晚上一起去看了场电影，不经意中拉了一次手，幸福便跟随了整整一个夏天，像一部难忘的老电影的片断又绕上心头。
只是一切真的已经不再，包括青春，包括这段因为不懂得珍惜无果而终的爱情。
怔忡中，看着老公这个样子，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小声嘟囔着：“办公室的女孩都叫我阿姨了，你也觉得我又老又丑了，我真的是老了。”
老公起身过来，还是笑：“傻瓜，我不说话，是觉得你的问题很幼稚，干嘛在意别人怎么说，你身上具备的许多她们没有，也许她们同样羡慕和敬佩你。失去了岁月，但是你得到了阅历和思想、成熟和智慧。”
说着老公揽过我的肩膀，看着我：“我觉得你很美，一个温情的母亲、一个孝顺的儿媳、一个体贴贤惠的妻子、一个合格出色的员工。这么优秀的你，还不美吗？”
我破涕为笑，原来美丽会因为爱而一直存在的。其实我也是明白的，只是要他说出来而已。其实细想，三十岁的女人，不再是个懵懂的小女孩，我们有自己的工作，有温暖的家，我们懂得珍惜感情，懂得欣赏和宽容，因为不再年轻，因为无知犯下的错误，让我们更加懂得爱和珍惜爱，知道如何去爱，我们因为生活的磨砺和沉浮越来越沉着和平静，我们不再青春，但是我们有时间沉淀出的美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