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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无尽的爆炸似乎成了伊拉克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谁都无法预料自己何时会魂归天国，这当然也包括2月28日在一个医疗中心外正排队申请工作的人们。他们对未来的期待转瞬间就被一次自杀式袭击毁灭，125人命丧黄泉，另有130人在痛苦中哭号。这是自布什宣布伊主要战事结束以来，在伊发生的造成死亡人数最多的单起袭击事件。历史在这里又留下沉重的一笔。
不管这次爆炸的背景和动机如何，其轰动效应都引人注目，整个世界也为之忧心忡忡。在伊民主化取得巨大进展之后，百姓依然无法获得最基本的安全保障，伊拉克的希望究竟在哪里？他们的怀疑是有理由的，大选的顺利结束确实未给伊和平前景带来多少起色。但从杀戮中还可以看到另一种解读。今年以来伊拉克发生了多起较大规模的袭击事件，与以往不同的是，袭击地点主要从交通要道和美军兵营转向了伊征兵站、警察学校、清真寺和地方政府大楼，伤亡人群也从美军士兵和伊军警转向了无辜平民。口口声声把赶走美军作为首要目标的反美武装似已改变了出气的方向。
布什在伊的打算是在确立一个稳定有力的亲美政权前不谈撤军，但人员伤亡的压力已迫使美军战略发生转变，今后会主要以自保为主，退缩幕后坐镇观战，只当教员不做战士，将伊军警推上战争前沿。目前看来这一转嫁矛盾的计划已初见成效，不仅伊军警开始逐步担当重任，近来主导了一些抓捕恐怖分子的行动，而且反美武装的视线也被吸引到伊军警和新政府的潜在支持者平民身上。他们啃硬目标越来越难，就把气都撒向其合作者，希望通过恐吓平民的方式孤立占领军。但反美武装无法提供生活材料和就业机会，生存的本能迫使人们即使在重压下也不得不冒险外出谋生，他们中有些人并非支持临时政府，只是寻求一条生路而已。袭击软目标虽没有风险，但这将严重动摇袭击者自身的民意基础，使得原先“赶走美军至上”的民意逐步转向对暴力威胁的抵制。这些狂热袭击者搞起袭击毫不惜命，但偏离了政治方向，不仅忽视了真正的对手，还在无形间陷自身为孤家寡人。据称拉登要给扎卡维捎信，希望他把袭击目标转向美国本土。
目前的袭击活动就像一条多头蛇，行动杂乱无章。他们的力量太弱难以与对手正面对抗，只好试图用人员伤亡来吓走美国大兵，用恐怖气氛来吓倒伊平民，理论依据还是一个“吓”字，所以单纯游击战术上的优势已无法弥补战略上的缺陷。而经过鏖战的美军已经意识到，当前在伊行动的根本是要把普通民众与反美武装区别对待，举行大选、改善生活都是顺应民意的举措，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孤立并最终根除对手。
战争依然会是长期的，反美武装后继有人，即使抓住扎卡维，战斗也不会停止。但是平民伤亡的累积意味着战争在逐步转型，民意基础将发生转向，从中已可以看到一些战争前景的痕迹。平民虽手无寸铁，但却可以产生“覆舟”的巨大力量。如反美武装继续如此反民，至少美国“伊人抗敌”的计划将会成功。
□刘卫东(北京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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