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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苏与通胀

  本报记者 杨宁

  新华社记者 申 宏摄

  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已经从52周低点上扬了2000多点,纽约原油价格也在现货期货套利驱动下翻番。值得关注的背景是,国际能源署对2009年全球日需原油量评估仅仅上调了12万桶,为8330万桶,比去年仍低2.9%。它特别指出,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复苏,可能只反映此前的急速下滑放缓。

  通胀压力重现

  经济合作发展组织(OECD)国家原油储备4月份上升了1040万桶,达到27.5亿桶,比去年增加了7.5%。从此可见,油价的急升,并不是供需关系导致的,而更多出于对美元贬值的考虑。本周美国联邦储备理事会会议召开在即。IMF首席经济学家布兰查德也表示,美国经济的持续复苏需要来自出口的提振,这可能要求调整美元汇率。

  在全球宽松的货币环境下,经济逐步企稳,资产价格上扬。美联储数据显示,其总资产从2008年6月的约9000亿美元扩张到2009年6月的约2万亿美元。中国人民银行数据则显示其人民币“各项贷款”科目从2008年5月到2009年5月净增约8万亿。其中,仅从2008年底到2009年5月底,信贷就增长了约6万亿!这个数字是2008年中国GDP的约20%。

  经济指标杂乱

  货币开始疯狂追逐资产,中国房地产市场一改2008年冬天的颓势开始反扑。开发商有恃无恐,购房人预期通胀。从2008年衰退击退通胀以来,恰好是一个轮回。但是漂亮的工业增加值数字却和低位徘徊的CPI、PPI、进出口额、用电量、企业利润和民间投资数字不无龃龉,让人难免对复苏与否首鼠两端、心怀狐疑。

  对中美欧日的咨询顾问、IT经理人、银行家、律师等提出相关问题,答案基本上是:生意慢慢多了起来,人们也开始忙碌起来。经过了2008年的最糟时刻,人们现在已经多少处于听天由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的状态。就像在北极点,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南。这种状态似乎比惶恐不安有利于一切走回正轨。就连受打击极重的日本,财务省和经济社会总合研究所的联合调查也显示,4月-6月日本大型制造业景气判断指标(BSI)为负13.2,较1-3月的负66.0大有改善。

  复苏的嫩芽似乎隐约显现,但是健康程度却让人依然忐忑不安。通胀并不能保证带来复苏,更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就像长了智齿,光靠吃止痛片并不能一劳永逸。而要瘦身的话,大概健身房比减肥药更值得推荐。目前的资产价格上扬,大概较少出自于对未来自由现金流的折现,更多是出于对货币贬值的担忧,欧洲的老龄化和高福利、美国的滥用美元地位、寅支卯粮和浪费能源、日本的老龄化、长期萧条和支柱产业集中、中国的内需萎缩和尚未完全建立的市场经济秩序都是绕不过去的问题。熬过今天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今后10年20年怎么过得更好。

  美国商务部资料显示,美国经常项目赤字从2008年第四季度的1549亿美元减少到今年第一季度的1015亿美元,说明美国国内需求仍然疲软。而中国深挖内需的努力,似乎也长路漫漫。此前广东省首届外资企业内销博览会上,不少参展商表示对内销前景一片茫然。

  真正高质复苏

  据路透社报道,对美国中小型制造商进行的最新调查报告显示,44%的美国制造商计划若经济如预期般复苏,将最早于明年开始恢复招聘。制造业2009年仍无法摆脱困境。自经济衰退开始以来,该行业已裁员160万人。

  上世纪90年代后接近20年的全球繁荣,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信息科技推动和全球化红利。目前来看,新能源、环境保护等产业应该成为能够创造价值和改善人类生活的新增长点。时至今日,人类必须寻找更为平衡的全球经济权重和更为健康的经济引擎。仅仅依靠向某个主要国家出口和仅仅依靠化石能源都是畸形而危险的。我们需要新的产业、需要新的工作机会,需要更洁净的水、空气、有机食品和能源,而不仅仅是好看的数字。这样的复苏,才是真正的、有意义的、可持续的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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