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

　　6月第一周在日本访问中度过，几天中我见到了3位日本内阁大臣(部长)，握了手并有或长或短的交谈。我这个人关心环境，就从和三位大臣见面时的身边环境说起吧。

　　其一，三位大臣递来的名片都用再生纸制做，意在落实环保。其二，大臣办公室堪称简朴而节能。其中有一位，即现任日本农林水产大臣石破茂，我和他在马路边邂逅相逢，就谈不上什么办公室的事了。

　　那天参观日本国会众议院出来，陪同的日中新闻社韩晓清女士眼尖，看到马路对面一辆黑色轿车驶出院落，被路边一个小个子、身着衬衣的中年男子挥手拦住。车里出来高个子大臣石破茂，和小个子说了几句话就在路边摆开架势照相。

　　韩晓清女士马上带我们穿过马路去和他寒暄致意。这位52岁的大臣已是资深内阁成员，2001年担任刚刚从防卫厅升格的防卫相，后来转司农林水产。听说我们从中国来访，马上一迭声表示欢迎，交换名片，然后就站在马路边一起合影。这时，那个小个子男子成了摄影的主力，我以为他是大臣身边的专职摄影者，就只管由他照去。

　　谁知道和大臣寒暄完毕分手，小个子摄影者背起相机自顾自地走了。身边的韩女士解惑说，这小个子是一个摄影发烧友，专门拍摄日本政坛人物，总在国会附近转悠。刚才发现了目标，他一挥手，大臣的车子就停了。大臣走出车来满足了发烧友的愿望。

　　这番解释听得我哑然失笑。

　　再说说日本内阁大臣的办公室。前一天上午，我们按约来到离皇宫区不远的政府办公区，走上4个部(省)合署办公楼的第24层，进入环境大臣办公室前，我们几人先被让进紧挨着的候客室稍作等待。

　　内阁大臣候客室真小，里面总共10来个小沙发，五六个人坐进去就显得满了。沙发背后还有一个半新的落地摇头电风扇。几分钟后，秘书将我们引进大臣办公室。

　　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的齐藤铁夫是一位不打领带的内阁大臣，看到我们一个个西装革履，显然有些热了，他解释说，根据日本政府新颁布的规定，机关办公室开启空调温度比过去提高了两度，为28摄氏度。与此相适应，公职人员办公时可以不着正装和打领带。“今天是实行这个规定的第一天，因此我就不打领带来接受中国记者的采访了。”

　　确实，我们一进办公大楼就已经验证了齐藤大臣的话，办公人员的着装比过去随意多了。

　　环境大臣办公室约100平方米，办公桌一侧有10余个沙发围成一圈，我们就在这里落座。办公桌对面是一张椭圆形会议桌，可供10多人围坐，那是大臣召集日常小型办公会议的地方。总之，这一个办公室，兼备办公、小型会客和会议三项功能。大臣的办公桌很普通，甚至比我在北京用的还小一些。再一看，这里也没有供主人独用的卫生间。

　　我以为环境大臣讲环保，所以格外简朴。两天后来到日本经济大臣二阶俊博的候客室和他的办公室，原来从面积到室内陈设，两位大臣同样规格。不同的是经济大臣连办公桌也没有了，他就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一端办公，各种文件摊在面前，我们就落座在会议桌边谈话。不过，60岁的经济大臣是身着正装，领带打得很紧的。对我来说，办公室温度偏高，谈话中，我察觉到两滴汗水沿着额角慢悠悠滚落下来。

　　这些出访中的小细节，本不登大雅之堂。但在细微处可见大精神，那就是在现代国家中，公共行政部门必须受到从社会舆论到经费开支的种种制约，公务员活动必须节约，行为准则以社会公众的认同为准则，这才是“脸面”的本来意义。我们总是讲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是一个泛指，真正在要落到实处，才能使社会公德的底线稳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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