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洋

　　有首老歌的歌词是：不是我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快。今年的世界，变化最快的就是金融界。几个月前，大概是5月，国际金融界响当当的巨头高盛、摩根斯坦利、花旗、美林、汇丰、瑞银……和全球金融市场的决策者、监管者聚集在上海陆家嘴，在这个有“中国华尔街”、“东方曼哈顿”的地方共同烦恼：为全球流动性过剩而神情焦虑。仅仅过了不到半年，他们又为流动性告急而寝食不安。

　　美、英等国政府、央行纷纷动用数以千亿百亿的美元、英镑解决银行资金问题。过剩的流动性怎么转眼之间化为乌有？

　　让人不明白的事情不止一桩。我们这里刚刚把银行股份制，变成上市公司，中国平安走得更远，从国企变成外资控股，也许迈向了私有化。而美国、英国却表示，打算让银行国有化，冰岛的前三大银行先后被政府完全接管。

　　一向被西方民众视为“资本英雄”的银行家，现在正成为他们发泄愤怒的对象。就在咱们的清史专家阎崇年先生签名售书遭到掌掴时，美国雷曼兄弟前董事长富尔德在雷曼大厦的健身房里被愤怒的员工痛打一顿，一度失去知觉。同样打人，我们这里打卖酒老人、打售书老人，美国民众痛打资本家。德意志银行总裁等人的房屋，最近也被人投掷石块，还有银行家的汽车遭火烧。

　　我们这里有人表示要“为富人说话”，指责民众有“仇富”心理，还有的政府部门要给银行家提供种种超国民待遇，而西方民众却在痛斥银行家。《法兰克福汇报》12日说：“民众早已对金融城里肥猫们的肮脏收入痛恨不已，而现在，怨恨变成了彻底的敌意。”人们打出“给肥猫减肥”的口号，编写了名为《虚伪的资本家》的歌曲，还有网友制作了《剥下银行家的外衣》等动画片。在德国和法国，一些左派青年人出于对社会现有价值体系的不满准备成立“反资本主义”政党。希腊、比利时的低收入群体开始用游行罢工等方式让整个社会停摆。民调显示，德国东部近半数民众希望实行社会主义经济体制。

　　这次金融危机，对资本主义核心价值观和经济体制的冲击，绝对不是各国央行通过注资能够拯救的。即使不被彻底否定，也不会再成为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和人民效法的楷模。中国的银行家们，或多或少地可以通过与西方“虚伪的资本家”打交道，给自己的道德行为敲响警钟，防止掉进贪婪的钱眼里不能自拔。

　　中国有句成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西方银行有些是我们的战略投资者，他们给自己赚钱的本领是世界一流的，道德堕落也是世界一流的。这一点，谁也不用为他们辩护。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评论说，现在确实存在着一个“掠食者阶级”，那些创造了垃圾抵押贷款、衍生品和金融丑闻的人，却是受教育最多、最有钱的专业人士，他们领着高薪，穿名牌西服，读着《自我发现》之类的书籍，掠食着我们今天已残缺的文化。中国银行家的道德，近来也在遭受公众的质疑。多家银行上调了个人服务收费，某大型商业银行则在个人账户管理费和交易费上做起文章，随后另一大型银行又第一时间将委托发行的四家基金的申购费用上调了近一倍。为了攫取更多的利润，甚至连穷学生也不放过。上周，京城各媒体报道：北京师范大学大二和大三的一些学生，入学时学校统一发的中国银行借记卡被莫名划走了10块钱年费。这种卡当时承诺享受免年费待遇，学生小张找到开户行后，工作人员表示是误扣。我对“误扣说”表示怀疑，未经储户同意就把钱“掠食”了，至少是道德败坏，假如不是犯罪的话。倘若储户未经银行允许，把银行的钱划走也可以说成“误扣”吗？市场经济中，交易双方的法律关系应当是平等的，不能由强势一方任意“误扣”，任意解释。我不知道现在与这些外资入股的银行谈社会主义道德是否多余，但多余的话也不能不说，听不听，你们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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