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总统大选：求变和民族主义并存

　　特约评论员 陈永杰

　　法国总统大选首轮投票于4月22日晚结束，投票率创下85%的新高。人民运动联盟(UMP)的候选人萨尔科齐取得了30.6%的选票，与得票率为25.7%的社会党候选人罗雅尔击败其余十位候选人，将双双进入5月6日的次轮投票。曾被认为有希望淘汰罗雅尔的中间路线候选人贝鲁得票率为18.6%，而上届曾意外扳倒若斯潘的极右翼国民阵线候选人勒庞今年表现不佳，仅获得10.7%，均被淘汰出局。

　　萨罗分别代表着法国主流右翼和主流左翼，接着下来两周的竞选活动必将是泾渭分明的左右路线大辩论。领先的萨尔科齐表示他欢迎就此与罗雅尔辩论关于“国家前途的两种意识形态，社会改革的两种方案，两种制度的不同价值观和两种政治观点”，目的明显是想巩固他的右翼选票。可以预期，下月的次轮投票中勒庞的极右翼票源将尽归萨氏阵营，而极左阵营的约一成选票必会支持罗雅尔，但两者均无法稳获大多数。因此如何赢得贝鲁代表的近两成中间路线的选民尤为关键。

　　除此之外，该次选举揭示的法国社会思潮也同样值得关注。研究和比较历次法国总统大选的投票率和候选人得票率，可以看出今年的选举反映了希拉克步出爱丽舍宫后法国政局呈现出令人亦喜亦忧的矛盾态势。

　　令人欣喜的是法国人以85%的高投票率表达了改革求变的愿望，该数字比2002年高出了13%，为四十年来之最高。因此，希拉克时代的结束和几位年轻候选人的出现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改革良机，凌厉反弹的投票率表明法国人希望把握好这一机会。值得一提的是，今年的选举法国允许居住于海外的公民投票，不少在过去十几年因对法国经济失望而移居美加等地的法国人纷纷踊跃参与，而且大量面对就业压力的法国本土年轻人登记成为选民。

　　然而，伴随着反映渴望改革的高投票率的却是令人担忧的法兰西民族主义。前几任的法国总统，经历过

　　2002年和今年的首轮投票，右翼阵营的总得票率均为四成左右，但比起希拉克，萨尔科齐却在勒庞身上抢到更多的选票。他靠的是成立“移民和国民身份部”和“保护法国企业利益”这些相当富有民族主义色彩的政纲，甚至还发表被指为有人种论成分的言论，这些话以前都只有勒庞才说得出口。站在社会主义者立场批评这种言论的罗雅尔事实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也提出欧盟要保护其公民“免受全球化的蹂躏”，以及法国人都要唱马赛曲。马赛曲在法国大革命后法国被欧洲封建列强围攻的背景下诞生，在法国或于世界市场上竞争失利之际强调法国人要唱马赛曲无疑是有所指的，把全球化比喻为当年镇压法国共和的封建势力，这由本应提倡国际主义的社会党人提出则更显荒诞。令人失望的还有贝鲁，为追赶罗雅尔也一再发表了有保护主义意味的言论。

　　应该承认，是法国的政治现实诱使了各候选人使用民族主义来助选，一旦当选会否真的这样做是另一回事，因为欧盟的政治格局决定了爱丽舍宫无论谁属，都不可能在民族主义以及贸易保护主义上走得太远——除非法国甘愿被孤立。但二战留给世人的历史教训却是，民族主义犹如潘多拉之盒，一但释放便难以收回。给民族主义分子尝到极端路线的甜头，长远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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