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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逗了 八成人都住经适房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15日 15:50 经济观察报

  秋风 独立学者

  城市民众普遍感觉买房负担沉重,国务院参事任玉岭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政府为占居民人口70%-80%的工薪阶层提供经济适用房,少数高收入家庭可以购买商品房。舆论一片欢呼。确实,房价已经超出了城市大多数家庭觉得合理的承受限度,人们似乎也有权利要求政府做点什么。问题是,要政府做什么?

  垄断者的咎由自取

  当然,从表面上看,民众、舆论要求政府提供住房保障是合乎情理的。因为,房价严重超出普通民众承受能力的态势,完全是政府所维持的土地与房屋供应制度所造成的。

  尽管市场化进程已推进二十多年,但城市的发展却完全由政府权力所控制。根据目前的制度,城市与农村土地是截然分隔的,政府以保护农地为名,禁止城市自然向农民扩展,市民不能到农村购地建房。即使在城市,全部土地也属于政府所有,市民不得自行受让土地建造房屋。政府通过行使其对土地的处置权,包括拆迁、征用农地、改造城中村等,全盘控制着城市的发展。

  这一城市自然发展的制度,导致整个社会形成城市用地供应短缺、并将越来越短缺的长期预期。政府在土地上有巨大利益,作为城市建设用地之垄断性供应商的政府有足够激励哄抬

房价,因为房价越搞,政府提高地价的空间就越大。

  这两项因素会使企业家和普通市民普遍相信,房价必将永远快速上涨,房屋收益率肯定高于利率,房地产是最佳的保值及投资工具。因而,不论是企业和市民,都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房屋的冲动。企业没有开张,往往先买一栋大楼。市民也一样热衷购买房子,人们相信,这样就可以享有丰厚的资产收益,即使只是账面上的。这样普遍的买房冲动创造出旺盛而持久的需求,进行房地产投机是弥漫于整个社会的一种结构性倾向。房地产市场的投机性决定了,这个市场必然在疯狂的投机与痛苦的萧条之间徘徊,而绝无正常运转的可能。

  事实上,香港地区、台湾地区、日本都程度不等地存在这种现象。这些经济体的政府都基于土地迷信,利用其权力剥夺农民对土地的自由支配权,人为哄抬城市地价。香港因其殖民地历史尤其严重,其土地批租制度驱动房价、地价脱离整个经济体基本面而疯狂上涨。内地所模仿的正是香港的土地制度,政府独家垄断土地供应,财政严重依赖转让土地收入,因而为获得土地收益政府与房地产商结成紧密关系,法律也有利于房地产商而不是拆迁户或消费者。

  其结果也类似:社会财富高度集中于房地产,而没有变成与人的创造性互补的生产性资本。所有企业和市民都是现实的与潜在的房地产投机者,但大多数人会发现,购买房屋的压力太沉重了。不要说低收入群体,即便是中等收入群体——通常所说的中产阶级,也必须用二十年或更长时间来供一套房子。这正是今天城市人口的一大烦恼。

  香港新加坡不是好榜样

  似乎路径依赖正在起作用:面对这种情形,专家、舆论本能地呼吁政府学习新加坡或香港政府。据说,在新加坡,占住户总数3%的富人由开发商提供住宅,政府收取很高的土地出让金,80%的中低收入家庭的房屋则是政府控制

户型和房价。同时,占住户总数8.5%的困难户住的是政府补贴的60-70平方米的房屋,8.5%的特困户则租赁政府拥有的42平方米左右的房屋。香港的制度类似。专家们羡慕地说,这种住房体系很好地解决了国民的住房问题,中国内地也应当模仿。

  其实,中国在1998年设计房改方案时也曾经提出,城市80%以上的家庭由政府安排购买

经济适用房。可惜,各级政府似乎没有新加坡、香港政府那么自觉,发土地财的时候十分积极,等到要给居民住房提供补贴、优惠的时候,却百般推托。由于欠缺基本的民主架构,民众对此也无可奈何。

  但是,换一个角度,即使各级政府大发善心,它有能力向80%的民众供应补贴性住房吗?这个世界上,大约只有香港地区、新加坡这类城邦经济体能做到这一点,即便是北欧那些福利国家,也无法做到,或者不愿意这样做。没有一个常规经济体是依赖政府解决大多数人住房问题的。无法想象像中国这样的大国,80%以上城市人口都傍到政府身上。

  退一步说,即使政府真有能力向八成以上人口供应经济适用房或廉租房,那也将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制度安排:政府通过垄断土地大赚其钱,政府为了赚更多钱,拼命哄抬地价,这时候民众要求政府拿出钱来帮助自己解决住房问题。然则,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不让政府赚那笔钱,不让政府哄抬地价?

  人人都在谈论,中国应当成为一个橄榄形社会,中产阶级应当成为社会的支柱。但假如八成人口依赖政府,那中产阶级就将居住在政府提供补贴、并规定了居住面积的房子里。他们是政府的佃户,连自己最起码的财政独立都做不到,是贫乏的中产阶级。他们不会成为私人产权、平等、法治的支持者,而将成为等级制度、国家保护、财政补贴的支持者。

  人们恐怕也忘记了,八成以上城市人口的住房由政府补贴供应,那意味着这个社会将更加不公平:相对富裕的城市人口享受着政府慷慨的住房福利,相对贫困的农民却得自行解决住房问题。城市政府有更大的激励禁止农民成为本市市民,因为,增加一个人,就意味着增加一笔巨额的住房补贴支出。

  寻找“自然的自由”制度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要求政府来补贴大多数人的住房,不是一种正确的解决办法。古往今来,所有文明社会的自由人都通过自己的努力,建造、拥有自己的住房。只有这个意义的房屋,才是个人自由的堡垒。当然,本着人道原则,社会和政府确实需要帮助极少数缺乏能力的人。但如果大多数人得靠政府补贴才有房屋,那这个社会一定出了大问题,并且会继续酿成更大的问题。有些人奢谈法国人发明的“可抗辩的居住权”,但假如80%的法国人行使这种权利,这个社会就不是法国了。

  假如人们期望一种大体上还算健全的社会秩序,那就应当以大多数人不依赖政府或他人的施舍自行解决住房问题,作为思考的出发点。如果现实中人们做不到这一点,那就需要追根溯源,看看究竟哪儿出了问题。呼吁政府补贴大多数人,是对一项从根本上来说怪异、荒唐的制度进行修补。它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越来越复杂。

  面对大多数人觉得买房负担沉重的社会经济问题,正确的办法是推进房地产行业的市场化。在亚当·斯密所说的“自然的自由”制度下,人们可以买到价廉物美的电视机、馒头,同样,当房地产行业处于“自然的自由”制度下时,房屋价格将会处于“合理”状态,与大多数人的收入相匹配,大多数人经过一定奋斗将能自行解决住房问题。

  推进房地产业市场化的关键,就是打破政府对城市建设用地的垄断,拆除农业用地与城市用地之间的隔离带,实现国有土地与农村集体土地的权利平等,允许农民转让土地的使用权,允许城市人口向农民购买土地的建设使用权。同时,打破开发商对房屋供应的垄断,让人们可以自由地选择,是个人或者多个人合作建造自己的房屋,还是向开发商购买房屋。这样的竞争将会挤压开发商的垄断利润。

  这样一个相对健全的市场,能够改进所有人的福利,甚至政府也更省事。假如政府仍然要坚持目前对土地的垄断,并维持房地产开发商对城市房屋供应的垄断,那政府就没有任何借口推卸其对民众住房的责任。用土地发财当然欣快感十足,但民众日益强烈的住房福利的诉求也足以压垮政府的财政。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对政府、对民众来说,都是如此。许多人迷信政府,以为只有依靠政府才能过上幸福生活。比如,许多人谈论政府应当建设廉租房。然而,城中村农民所建的出租房屋不正是廉租房?所以,民众如果真的要主张所谓的“居住权”,那对政府提出的首要责任,也是要求其节制权力,让市场更正常地运转。相对于政府,市场似乎是民众更好的朋友。

  来源:经济观察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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