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真正终结全球流动性泛滥

　　□袁 宜

　　流动性泛滥如今已成了金融市场广为接受的一种状态，一个存在于众多金融现象背后的标签式的理由。全球房地产价格翻番，国际期货价格暴涨，人民币升值压力剧增，都可以归因或部分归因于全球流动性泛滥所派生的冲击。

　　至于造成全球性的流动性泛滥的主因，作为国际金融市场最主要的交易结算货币———美元———的发行国，美国近年的经济金融政策颇受指摘。而最近一年多来美联储把基准利率逐步回升至5.25%的中性 水平，确实对全球流动性泛滥的局面起到了遏制作用：美、英等地的房价开始跌了，石油、铜等商品期货市场冲天的牛气也逐渐消退，国际游资在全球各大市场全面攻城略地的势头得到了抑制。但总体而言，上述资产价格依旧保持在历史的较高水平，距离本轮行情的起点仍有数倍升幅。与此同时，韩国、俄罗斯等地房价今年以来飙升，镍、锌、锡等金属小品种以及农产品的期货价格入秋以来悄然走出一波凌厉的升势。这又说明泛滥的游资还没有根本收敛，依旧有能力选择部分市场继续兴风作浪。

　　美国经济前景决定了继续大幅提高美元利率的可能性较小。那么，这是否意味着全球流动性将继续维持过剩格局？谁将是全球流动性泛滥的真正终结者？

　　除了泛滥的美元，还有一股力量长期以来一直在为全球投机势力撑腰，那就是日元。由于日本长期实行超宽松货币政策，大量借入日元，然后兑换成美元，进而参与国际金融市场的炒作，成了国际金融大鳄们惯用的手法。然而，去年底以来，日本经济出现了内生性复苏迹象。今年7月，日本央行终于结束了持续十多年的零利率政策，小幅加息0.25个百分点。尽管此后数月一直没有再变动利率水平，但市场预计，随着日本经济复苏不断得到确认，日本央行迟早会继续加息。这意味着，几乎零成本的资金时代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终结。

　　到那时，骤增的资金成本压力，可能会迫使大量投机资本偿还日元负债。随着资金从国际金融市场的大规模撤离，持续多年的全球流动性泛滥的局面将彻底得到扭转。与此同时，偿债的过程极有可能引发国际金融市场的动荡。

　　首先，为了偿债而撤出资金，将使各主要市场失去投机资本的支持。这些市场多年来的牛市氛围究竟是基本面因素使然，还是投机形成的泡沫？一切终将水落石出。倘若真是泡沫的破灭，那么调整将是惨痛的。

　　其次，为了偿还日元负债，还需要将撤出的美元资金转换为日元。两种货币供求的变动，将引起日元对美元

汇率的上升。特别是当市场一致预期日元利率将显著上升，以致于偿债成为投机资本的集体性行为，从多个市场同时撤出的美元资金将集中涌向外汇市场争抢日元，很可能导致日元汇率在短期内出现飙升，这又会触动那些仍在观望的投机资本加入还债的队伍，从而加速日元汇率的上扬。

　　第三，日元汇率短期内的急速上升，会打击日本的出口，由此可能延缓日本经济复苏的进程，这将迫使日本央行出手稳定汇市。

　　第四，大量资金回流日本，会使日本国内出现资金泛滥，冲击各个市场，甚至吹升泡沫。1980年代末的前车之鉴，将使日本央行急于回收这些流动性，这可能令日本国内的利率明显波动。

　　上述冲击波还会不断延续，对不同地区、不同细分市场，乃至全球经济产生重要的影响。这一切的导火索，是日本的货币政策。近十年来，日本利率政策的调整更多关注的是其国内经济，而非全球的流动性问题，这增添了上述预测变为现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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