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新变革：从民资天堂到民外合璧

　　高渊

　　温州又成了典型。

　　11月8日，浙江省“以民引外”经验交流会在温州召开。交流会上，温州成为唯一向大会汇报推进“以民引外、民外合璧”情况的地区。据说，1000万美元以上的新投资项目，温州2004年仅引入35个，2005年87个，今年1至10月已达83个。

　　不经意间，“民资天堂”温州似乎已另辟蹊径。有一段时间，温州曾忙着自我辩解。但现在，温州似乎闭上了嘴巴，满头大汗到处招商引资。或许是变化太快，以至于引来一些猜测：温州人怎么突然转向了？

　　回想前两年，舆论环境确实让温州的日子不太好过。想当年，温州模式从“充满争议”变成“充分肯定”，一座普通的城市成为一个时代的信仰。但从2003年起，由于GDP等增长业绩在浙江省内相对下滑，引来一些学者与媒体的质疑。温州模式似乎又进入到“否定之否定”的阶段，再次充满争议。

　　有的说：“从具体数字看，温州经济发展的绝对速度仍是高速的，并没有像外面说得那么差。”有的说：“评价温州不能只看温州经济，而应该看温州人经济。”也有的说：“温州资本的流出，是外扩而非外逃。”

　　有些时候，辩解是必须的。但在任何时候，辩解总是无力的。

　　毕竟随着时代的发展，温州模式的局限性正日益显现出来。比如，有人这样描述温州人：老大生产服装，老二生产布料，老三生产纽扣，妹妹负责市场销售，外地人即使进来也没有任何

　　最近，温州人暂停了自我辩解，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被外界称作“深刻革命”的行动。2005年春节后，温州市委在新年的第一个全市千人大会上明确提出，当年实际利用外资增幅要达到50%。这句话标志着长期作为民营资本输出地的温州，将努力成为资本吸纳地，借用外资拉升产业层次，加快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在参与经济全球化竞争中提升综合实力。

　　也许在旁人看来，温州缺很多东西，但唯一不缺的就是“资金”，这一观念在过去长时期内也或多或少地影响着温州的发展模式。

　　但现在，有钱的温州却要出去引资。或许，那是因为当地政府认识到，像温州这样的市场化领先地区，凡是可以依靠底层力量推动、老百姓能够做的微观领域的制度创新，基本上都已经完成。当改革深入到体制内阶段时，变迁要自动完成已相当困难。

　　面对这场“温州变革”，我不太关注温州引资能否成功，也不关注外来资金能否真正推动温州变革，最关注的是，在这场变革中，温州政府管理经济的方式，是否会因此发生根本性变化？

　　其实，在过去相当长的时期内，温州的经济发展以民营、私营为主，政府干预极少。温州企业家们的行为，很少受政府干预，却和市场变化紧密相连。不过，现在的“以民引外，民外合璧”引资战略的实施，却需要政府实实在在的推动。

　　或许，当温州面临新的转型时，在遵循市场主导原则的同时，应加强政府引导力量。但其面临的矛盾在于，又要避免成为绝对强势政府，从而伤害民间经济的生命力。而当地政府在这个问题上分寸感的把握，可能成为温州新一轮转型成败的决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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