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民：外企为何不担心中国工会

　　郭松民

　　前段时间，全球零售业巨头沃尔玛终于允许其在中国的分店组建工会，这曾经被认为是中国工会的一个巨大胜利，但同时，也在人们心中留下了一个疑问：沃尔玛一向是以拒建工会亮相于世界的，在其母国美国，它甚至因为拒绝工会而多次被全美劳动关系委员会起诉，为什么偏偏在热烈拥抱外资的中国，它却会答应让步呢？今天的一则新闻提供了答案：“外企管理者称在中国不担心工会闹事”(10月30日《法制早报》)。

　　那么，外企管理者何以对中国的工会如此放心呢？报道中引用了全国总工会副主席徐德明的一段话，很好地解释了这个问题：“中国企业工会就是团结、组织职工，促进企业发展，维护职工权益，保持企业和谐。”既然这样，外企就确实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因此，徐德明对“许多外资企业对建立工会还存有抵触情绪，某些外企甚至以‘建工会就撤资’为条件要挟地方政府”的情况，很是惋惜，认为“他们没有充分认识到中国工会在企业中的地位和作用”。

　　然而外企的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细细分析一下，我们就会发现，“促进企业发展”，“保持企业和谐”这两条，都应该是资方所乐见的，但“维护职工权益”这一条，却仍有可能会给资方带来麻烦：在假定其他条件都不变的情况下，资方的利益和职工的利益确实可以说是一种“零和”关系。比如工人要涨工资，资方的利润就要减少；工人要缩短劳动时间，那么资方的成本就要增加等等。

　　不过，更进一步的思考却让我意识到，外企其实也没有必要为这一条担心，因为这一条在很大程度上实际是虚的——中国工会手里缺少能够真正确保这一条落到实处的有效手段，而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措施保障，工会就成了一只“无牙老虎”，维护职工权益的职责也就很难充分履行。

　　更关键的问题还在于，如果工会不能有效地“维护职工权益”，那它也不可能做到“促进企业发展”和“保持企业和谐”这两点，这首先是因为工会在职工中失去了威信和号召力，同时也是因为如果职工感到自己的权益受到资方的侵犯而又无力维护，那么他们对企业的认同感和忠诚度也都会下降。而如果职工和资方的矛盾无法化解，则肯定也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的和谐。

　　因此，目前的当务之急，除了要在企业特别是非公有制企业中普遍建立工会组织外，更紧迫的是要从法律层面赋予工会维护职工合法权益的有力手段，用制度来保证工会是一只尽心尽力、依法维护职工合法权益的“有牙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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